“所以此事不必过虑,咱们自己说说体己话儿便好。”贾琮笑道。
妙玉道:“说话便说话,不许毛手毛脚。”
“啊?”贾琮奇道:“先前在黎超那别院里你都许我,现在回了家怎么……想反悔么?不许欺负老实人。”
妙玉脸蛋一红,啐道:“先前是我糊涂了,才被你占了便宜,现在岂容你放肆。哼,你若不尊重,我……我便离了这园子,再不见你。”
贾琮见她神色庄严,只得苦笑投降:“早知你忽冷忽热,我不如刚才便趁热打铁,生米做成熟饭,省得你又变卦。”
妙玉嗔道:“难道在你心中人家就是那般轻薄人么?”
贾琮讶然:“这还算轻薄?我连你衣服都没脱呢。”
“你还说!”妙玉满脸羞愤,跺跺脚,起身欲走,早被贾琮抱住。
“好妙儿,咱们各退一步好了,我保证不胡来,可你总得赏些甜头罢?别太吝啬寒了人的心。”贾琮笑道。
妙玉羞不可抑,掩面啐道:“无赖,就会欺负人。先放我起来再说。”
“不行,就这么说。”
妙玉无奈,知道拗不过他,道:“你想说什么?”
贾琮笑道:“随便聊聊,反正时间有的是,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人生哲学随便你挑。”
妙玉道:“你就会胡说八道,我才懒得和你聊。你那臭棋,还好意思说呢。”
贾琮得意地道:“爷虽然输了棋,却赢了你这个妙人儿,此乃棋艺最高境界,赢在棋枰之外。”
妙玉见他小人得志的样子,嗤一声笑了,啐道:“好不害臊。”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贾琮发现妙玉果真不愧才女之名,经史子集无书不读,连兵书战策都能信手拈来,侃侃而谈,时常让贾琮无言以对,唯有愈加佩服。
“妙儿,我只道你精通佛经,最多再学了点诗词,没想到你竟读过这么多书,与宝姐姐相比也不差什么了,和你相比我就像个文盲。”贾琮笑道。
妙玉柔柔地看了他一眼,笑道:“大丈夫顶天立地,只要胸怀大节大义,读不读书有什么干系?前人半部论语可治天下,便是此理。读书在于明理,不在多少。”
贾琮握着她柔若无骨的小手,宠溺地道:“好老婆,听你说话心里熨帖,以前怎么总是横眉冷对?”
妙玉含羞啐道:“谁让你总是使坏,讨人嫌呢。”
贾琮大笑,道:“这不是想看看菩萨下凡的样子么?”
“下流东西,天都快黑了,你还不去。我这里可只有素斋。”妙玉啐道。
“吃素无妨,顽荤的就行。”贾琮笑道。
妙玉虽不明其意,却知道不是好话,登时玉容一肃,起身送客。
贾琮见时辰也差不多了,只得告辞离去。
妙玉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消失在楼角,再绷不住,俏脸发烫,身子一软,坐在炕上。
今日之事大起大落,峰回路转,最后竟定了一生鸳盟,让她多年来念的佛经都不知忘到了哪里,只觉整片天地都变得丰富多彩起来。
贾琮走进花厅,见众女都在,正等他吃饭,因笑道:“饿了么?传饭。”晴雯、茜雪、金钏儿等忙去张罗。
如意白了他一眼,道:“我还以为你用斋饭去了。”
众女皆抿嘴暗笑。
贾琮笑道:“众所周知,我无肉不欢,有这么多荤菜,我吃什么斋?”说着把手指对着众人一圈。
“没正经。”
“下流。”
“满口胡吣,还不坐下。”众女齐声笑骂。
贾琮见宝钗朝他使了个眼色,又见黛玉神色郁郁,道:“颦儿怎么了?”
黛玉微一迟疑,欲言又止,摇了摇头,道:“没事。”
贾琮估计她当着众人不好开口,因笑道:“有什么话吃了饭再说罢,我也饿了。咦?缘妹妹她们呢?”
宝钗忙道:“三姑娘她们听说咱家有事,坐了会便告辞了,说改日再访。”
贾琮点点头,道:“宝姐姐看什么时候方便,替我下帖子请她再来顽顽罢。”
宝钗笑着点头。
众女都知道妙玉的事,见黛玉心情不好,席间也无人谈笑取乐,淡淡吃完饭,贾琮便携黛玉回了房间。
“有心事?”
黛玉秋水寒潭般的眸子闪过几分羞愧,小心翼翼看了贾琮一眼,道:“今儿下午,表姐过来拉着我哭诉了好一阵,希望你能高抬贵手,放表姐夫一马。”
“坐下说。”贾琮神色淡然,扶着黛玉坐下,道:“颦儿,你这个表姐夫该死!
不是因为他今天掳了妙玉,而是他在江南为官时便恶行累累,正合了你曾教给我的《春秋》里的一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
黛玉见贾琮话中的杀气凌冽如刀,吓了一跳,忙问道:“他做了什么?竟至于此。”
“他?”贾琮冷哼一声,把黎超的事说了一遍,冷笑道:“不瞒你说,在江南时我便决意杀他,之所以没动手,不过是碍着新党和岳父的金面。
如今新党与我道不同不相为谋,他又自己作死撞上来,你说我还会放过他么?若轻轻放过,我定国公的脸面又往哪里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