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时半会儿走不开啊。”
“不劳您大驾,只要您把钱给我,我这就把欠条撕了,再回去请少爷好好吃一顿酒,天黑前他保准回来。”
不好说,你要让他喝高了,没准借着兴头继续嫖呢,那就不知道要欠下多少账了。
周实心中明白,他刚刚给新来的师傅一人一两的定金,现下柜上的钱本就不多,要是再拿出二十五两,那明天怎么采买?
此时阿贵见掌柜被来路不明的人缠住,也凑了上来,问道:“这位客官,怎么回事?”
龟公以为阿贵是个跑堂的,本不屑于和他说话。但他又见这伙计长得端正,觉得这不是个寻常伙计,在店里应当也说得上话,于是拿出笑脸来说道:
“没什么,你们少东家在我们那儿打了欠条,掌柜的正要给我支钱呢。”
“真的?欠条让我看看。”
阿贵原以为这是个来敲诈的泼皮无赖,但欠条上白纸黑字写着二东家的名,画着二东家的手印。
“掌柜的,这……”
周实示意他退下,对龟公说道:“我亲自去一趟。”
龟公不以为意,笑道:“掌柜的,不是说了不劳您大驾吗,您把钱给我便是。”
“钱,没有。”
龟公把脸一拉,道:“我说掌柜的,你这样可就不好看了。”
“我得先去见着人,才能给钱。”
龟公冷笑道:“呵,开窑子的土匪我没见过,开酒楼的无赖我倒是见着了!你们东家欠了账,你这掌柜的来抵赖,怎么?丰德楼连嫖都要赊账?”
阿贵见他声音越来越高,吸引了店内客人的注意,连忙阻拦。但龟公不依不饶,嘴里骂骂咧咧,说的话越来越难听。
周实这会儿心里冒火,手指攥得嘎吱响,让阿贵退下。
可阿贵看掌柜这副模样,好像要和龟公打起来,那可就不是丢人这么简单了!所以说什么都要拦在他和龟公之间。
周实没奈何,只好低声说道:“我认识你们东家!”
这一句话只有他们三人能听见,结果另外两人都是一愣。
“掌柜的,这……”
“阿贵,你回去照顾店里。你这龟公听好,我与你东家是相识,先带我去见你们东家,我自有计较!若你敢有半个不字,我就请你吃一顿拳头,保证让你的脸上张灯结彩!”
这龟公本就是无赖出身,欺软怕硬的主儿。他以为周实一个掌柜,算个体面人,所以才可劲地逼他。没想到此人面露凶光,似乎真的要教训他!
他软了下来,答应带路。
“阿贵,等我回来。”
阿贵似乎重新建立了对掌柜的认识,看着他跟着龟公远去。
“嘿、嘿!”店里两个老主顾招呼他,道,“你们掌柜,真的认识怡春苑的东家?”
阿贵连忙拿好话和酒菜来堵他们的嘴。
周实跟着龟公离开丰德园时,一路人马也盯上了他们。
“大人,他们出来了!”
“小心跟上,别让他们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