硕的青年对峙,“他们只是要点吃的,你抄家伙作甚!”
大梁面色平静,语气坚决:“爹说,别碰。”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别惹事。”
车老大的声音在周实身后响起,他冲那对母女扬了扬手中的鞭子,说道:
“要吃这个吗?”
母女俩用麻木的眼神最后看了周实一眼,走下大路,混在人流中远去。
“我的大掌柜,你可太天真了。”车老大讥讽道,“你只要给她一个馒头,马上就会有二十多号人一拥而上,把我们车上的粮食洗劫一空。”
“有我在,不可能。”周实冷冷地回应道。
车老大耸耸肩,转身向头车走去。
他的三个儿子从头车跳了下来,跟在车队的左右和后方,每人手持一根齐眉短棒,警戒着路上的人流。
“掌柜的,也许车老大说得对。”看到周实在接下来许久都不说话,薛安劝道。
“如果丰德楼的朱老东家也做得这样‘对’,我早就饿死在江都的某个小巷子里了。”
这一天接下来的时间里,周实一言不发,平静地看着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在下午时终于不见。
当晚,他被一串急促的咳嗽声吵醒。
“没事吧,是不是呛着了?”
他迷迷糊糊地要扶薛安起来,可刚一碰到薛安的手就吓了一跳。
好烫!
“你在发烧啊!”
他赶紧去把阿贵叫醒,又带来了一个伙计。
“我们带的伤寒药呢?赶紧拿出来煎给薛安喝。再拿毛巾沾上水,盖在他头上。”
“咳、咳咳咳……”薛安拼命地咳着,可是却没有睁开眼睛。
“掌柜的,这、这好像不是伤寒……”
阿贵脸色惨白,后退一步,正好撞在车老大身上。
老头的脸上挂着阴沉的笑,说:
“掌柜的,现在还觉得我做的不对吗?
“这还没出正月,去年既无歉收也无战乱,为什么有人逃难?”
这一句话,将周实的心推下了深渊。
能让人在此时扶老携幼背井离乡的,只有疫病。
“咳、咳咳……”
伙计们不约而同地捂住嘴巴,和薛安拉开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