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正在看向所有观众,细长的眼睫上下一胥,藏住下方孩童般的狡骶。
“我说他之前为什么让No.8调酒,且在那个情况下还有心思跟人打趣…
“怪不得他在中场休息的时候看上去完全不着急,明明就只剩下一枚筹码了,居然还有心思劝No.8和自己合作,原来是因为这个。“
“我人都傻了,哥们你是真能藏啊。“
那枚未能成功击发的子弹咕噜噜地滚到桌子的一角,撞在边缘,发出
“叮“的一声轻响。
温简言轻巧收回视线,目光投向坐在桌子对面的梅斯维斯。
强光透过眼睫落下,在眼底映出斑驳的阴影。
没人比他对自己的运气更心知肚明。
他不是疯子,更无意搏命。
作为一个货真价实的胆小鬼,如果没有活下来的把握,他绝不可能坐上赌桌的一端。
可以说,温简言之所以会选择和梅斯维斯赌,正是因为留有后手一一他清楚,在梅斯维斯这种赌场管理者的面前出十是几乎不可能的,对方的手段和眼力不会比他差,并且由于已经脱离了人类的身份,或许还要更胜一筹,那么,他唯一能“操纵“的,就只有自己的运气。
前两局的输是正常的。
这也是他一开始就已经料想到的。
温简言需要更多证据来证明赌局输嬗和梅斯维斯之间的关系,也需要用最有效率的方式,将道具生效的所有时间都利用起来一一只要他下一局输掉必死无疑,那么,接下来每一局都只会嬗。
同样的,他也不能提前给队友透露这一底牌。
梅斯维斯是一个过分优秀的赌徒,一旦队友的表情和反应泄露玄机,
被梅斯维斯提前觉察到情况,对面就有可能拖延时间,一直拖到道具时效耗尽。
不过,刚刚开枪居然没有击中梅斯维斯,还是令温简言感到震惊。
他不确定是因为道具生效的时长快到了,还是自己所需求的、能摄动局面的幸运程度已经超过了道具所能提供的极限…
但无论是哪一个,都很不妙。
「这种意外情况并未出现在规则之中,不过,我的确已经开过枪,并且未中了,所以…“
梅斯维斯将左轮放回桌面上,向着温筒言的方向一推,他那张刚才还阴云密布的脸上,再一次缓缓浮现出一个微笑:「该你了“
温简言的目光下垂,落在了桌面上的那把左轮之上。
明明事情向着期望的方向发展,但是,他却第一次感受到了犹豫。
这个时候他最该做的,就是在道具效用过时前,向梅斯维斯开出最后决定胜败的最后一枪一一可问题在于,就算他的使用道具“作弊“的行为完全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但梅斯维斯绝不可能对此毫无所觉,作为对赌场最了解的管理者,他怎么可能会就这样轻易地将最后一发的枪权拱手相让?
掌心之中不知何时渗出了冷汗。
梅斯维斯这么做是为什么?
他是否留有后手,或者知道什么自己所不清楚的情报?
还是说,这只是一种心理策略?
毕竟,拖延的时间越长,这一枪越久不发出,他的胜算就越低。
在梅斯维斯还有三枚筹码,而自己只剩一枚筹码时,温简言都未感受到如此强的压力。
他现在有两个选择。
要么继续赌局,要么掀翻赌桌。
二者都不是最好的选择。
梅斯维斯看上去仍有余裕,道具也显然有了失效的迹象,而黄毛也不过只模糊定位了到了对方心脏的位置,并未等到梅斯维斯彻底暴露时刻的来临。
且场上还有其他三名荷官。
无论选择哪一个选择都有极大的不确定性。
好像是蒙着眼站在悬崖前的人,不确定向哪边走会坠入深渊。
空气中,某种紧张的氛围在酝酿,压得人近乎窒息。
终于,温简言动了。
他探身向前,握住了那只手枪,将它再一次握在了自己的掌心之中。
该怪么做?
温简言的枪口拿起,直直指向梅斯维斯的眉心。
四目相对。
气氖犹如巨石般压在人的胸口,棉花般堵塞住喉管。
无形的弦紧细着,似乎下一秒就要从最脆弱的地方断裂。
温简言嘴唇躯动,轻轻吐出短促的字眼。
一一“动手。“
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刚刚就已经积压到极限、只待一声令下的压力就立刻喷薄而出!!
数道视线直指梅斯维斯,带着毫不掩饰的锋芒。
杀!
这是他们一开始的目的,也是等待许久的信号。
雯时间,场上的局势骤变,刚刚还勉强算得上有序的一切,毫无预兆地被拉入了无序的混乱之中。
温简言感到自己的胳膊被一只有力的手掌向后一搜,在一阵天旋地转,头晕眼花过后,他才恍惚警见,自己刚刚坐着的位置眨眼间就被无形的力量碾碎成斌粉。
赌桌在激烈的战斗中被掀翻,椅子碎片散落一地,数道刀痕深陷于地。
而梅斯维斯不知何时已经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