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经过仔细清点,北西两座军营送来伤亡统计,连同埋伏在重阳宫山上的兵卒武士在内,总计死亡九百零一人。没有伤者。
骂了一夜的粘合纳,和郁闷一夜的丘处机终于得出了结论,原来自己这伙人都被陈玄风给玩了。
陈玄风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强闯重阳宫。先袭北后击西也不是什么调虎离山之计。
从头到尾,陈玄风和梅超风就一个目的,杀人!
各营派来重阳宫的传令兵不仅带来了准确的伤亡数字,还带来了详细的验尸报告。
从验尸报告里陈述的死者伤势可以看出,死者的致命伤有五种类型。
一、爪伤。
二、枪伤。
三、棍伤。
四、掌伤。
五、暗器伤。
爪伤自不必说,陈梅夫妇都练过一种名为白骨爪的功夫,江湖皆知。
枪伤,则是由号称兵中之王的大枪攒刺所致。其创口都在胸口,碗大的血窟窿,看起来极其恐怖。
棍伤,疑似以金属棍棒抽砸抡戳而成,中者无不骨断筋折,脏腑破碎。
掌伤,中者伤处皆在心口,脱去死者甲胄衣衫可以看见,或前心,或后心,必有一只殷红掌印,剖膛后可见心脏碎成数瓣。江湖中从未得见如此阴毒武功。
暗器伤,是一种色作乌黑的铁钉,此钉在夜间发射,只闻其声,不见其形。令人防不胜防。
这么多种伤势,绝非一人所为。尤其是两种不同的长兵器,绝无可能出现在同一人的手中。
由此可以推断,昨夜发动袭击的应该是陈梅夫妇二人。
“应该是陈玄风在北,梅超风在西,两边打完了,一起来到重阳宫山下,又杀死一批人。”
没办法,在昨夜发生的三场战斗中,凡是看见陈玄风和梅超风的人都死了,活下来的连个影子都没看见。
所以丘处机就只能客串一回神捕,只凭验伤报告来反推过程。
“他们必然是趁着夜色模糊,悄悄靠近并潜入军营,先用爪掌杀死正在帐篷里睡觉的士兵,等到有人发现围攻他们,再以兵器强杀突围,若有追兵,则用暗器阻断!”
“那怎么办?”
金国人的太平日子过得久了,在陈玄风这种不按规则出牌的玩家面前,粘合纳也没了主意,只能问计丘处机。
丘处机叹道:“要怪只能怪你们太过轻敌大意,以为兵强马壮,人多势众,就高枕无忧了。”
粘合纳深以为然,“从今夜开始,我让他们加强夜间的岗哨巡逻。”
丘处机老神在在道:“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狂怒,不就是损失了九百人么?九牛一毛而已。那陈玄风此刻想必很是得意,却不知在贫道看来,他也不过是个跳梁小丑。”
“道长有办法了?”
丘处机点头道:“从昨夜三处战斗来看,我确定他夫妇藏匿的地点必然就在附近!”
粘合纳一双牛蛋眼瞬间瞪大,“要不,今天咱们搜山?”
“不不不。”
丘处机摇头,“搜山需要太多的兵力,我们把兵力投入到山里,外围的封锁就会出现疏松,他们就有可能趁机寻了空子钻出去!”
“那怎么办?”
“咱们是网,他们是鱼,今天你先派人去葛牌镇驻扎,我也让人去问问前几日陈玄风住在谁家,都做了什么,到晚上咱们再碰碰头,琢磨琢磨他们的藏匿之所。”
粘合纳犹自不放心:“他白天不会再出来搞事吧?”
“借他个胆子!他敢么?除非他得了失心疯!”
丘处机说得豪迈,“再者说,昨夜咱们没睡觉,他比咱们更疲劳,白天不得睡觉么?”
陈玄风白天还真没睡觉。因为昨夜他两口子半夜打完了就收工了,都没耽误回来洗澡。
床盒子都烘干了,拼起来四四方方一张大床,铺上了棉花褥子虎皮褥子,在李巧儿身上又雪了一回靖康耻。
愉悦之后,李巧儿笑问陈玄风这靖康耻要雪几回才算昭雪。
陈玄风掐指一算,说你生下来莫愁以后,至少还要给我生三个儿子才算彻底雪完。
陈玄风左拥右抱一觉醒来,第一个下床,亲自下厨做了一锅牛肉刀削面,只吃得梅超风和李巧儿赞不绝口。
一家三口吃了个香甜,这时候重阳宫里的粘合纳和丘处机还在熬呢。
白天里,陈玄风在自己修炼的同时,也指导梅超风李巧儿练了大半天的九阴真经,时不时跑到山腹中看了看天光,估摸着外面天又黑了,这才让李巧儿烹制晚饭。
晚饭后,陈玄风让李巧儿先睡,自己和梅超风再次全副武装,轻车熟路地来到古墓之外。
这一夜,他们选择在前半夜动手。
仍然先从北面西面开打。不论金兵是否睡觉,是否警戒,哪怕军营周围布设再多的岗哨,也看不见他们靠近军营。
这不仅是因为他们夫妇都穿了黑色的夜行衣,还因为他们是用蛇行身法,从草丛中“游”到军营边上的。
试问,哪个哨兵能在黑夜里发现一条在草丛里游动的蛇?
而当他们来到军营边上,就会立即暴起,顷刻间杀死方圆数丈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