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多少年以前。
那时长居璃月的岩之古龙尚未被帝君封印,魔神战争的最南方战场刚刚安定不久,仙人与众生也还一同行于人间。
他们之中最会整活的,除了帝君座下五夜叉中的心猿大将弥怒,就是手握古龙大权的若陀龙王。
魈记得那时,自己还不怎么能融入仙人之中,每日只安静跟在帝君身后侍奉。于是若陀龙王便隔三差五来找帝君讨了自己去,陪他和一帮仙人们喝酒猜拳。
魈对此不排斥也不热衷。龙王找他闲聊,他便听;找他喝酒,他便陪。
直到某一次。
帝君无端消失,而那时魈正好有要事禀报。他四处寻人无果,最后寻到了若陀龙王那。
那时龙王正在和风神喝酒——这两位都是极能喝的,而风神又时不时来璃月跟仙人们混脸熟,一来二去这位便和龙王成了酒友。
魈上前打断:“叨扰。我有要事需求见帝君,但未曾寻见帝君人影。不知帝君先前可曾寻过二位?”
然后若陀龙王一愣:“你不知道?”
魈:……
他沉默片刻,“我该知道些什么。”
若陀:……
他轻咳了一声,“忘了,你来帝君座下的时日太晚,确实不知晓那些事情。”
“这个我也不太好解释。风神,”若陀转头点了酒友的名字,“听说你收了新生的风龙王当眷属,那你对龙王的习性应当有所了解吧?”
然后魈听见坐在若陀龙王对面的青年笑:“听您的意思……您想说的是龙王的发情期?抱歉,我家那小崽子还在幼年期,我对此并无了解。”
魈:……
他听懂了,也知道帝君这会为何躲着所有人。
帝君虽不是真龙,但祂为天道造物,许多地方怕是跟龙大差不差。
少年木着一张脸:“多谢,告退。”
然后若陀龙王叫住了他:“哎哎哎别急着走啊,你这小鸟崽子,过来陪我喝杯酒,两个人喝酒实在有些没意思……”
然后魈就被迫陪了两位神明位格的存在喝了一下午的酒。
他酒量只能说是一般。不过幸好另外两位酒品都不错,并不刻意灌他的酒。
于是后来魈就趴在酒桌上听另外两位胡扯。
“……冕下,你既然去过那么多地方,想必也听说过一些传说吧?”
“嗯?你想说什么。”
“据说龙在那特殊时期神智是极为混沌的,如果有了伴侣还会对伴侣极为凶残……要不咱俩开个盘,赌一赌帝君如今可还能维持的住人形?”
“若陀,你这么撺掇我,回头被老爷子发现了我可是要被他追着打的啊……”
“嗯?冕下,你是不敢还是觉得我给不出你想要的赌注啊?我跟你说,我要是输了,我那几罐埋了上百年的好酒就全归你了……”
“啧……那我赌他维持的住人形。像他那样无情无趣的死脑筋,会被本能操控才是件怪事。”
“这你就不懂了,冕下。相信我,帝君如今必然神智全无,唯余本能。”
……
当年的赌局结果如何,魈并未留意。
但是他知道,若陀龙王一语成谶。
毕竟帝君如今确实不像留有神智的样子。
*
温迪现在也想起了那个赌注。
因为某位被开盘的帝君说要带他去南天门。
“当年若陀来问询我,我只觉得这赌约荒谬好笑,便做主废了这一纸赌约。”龙尾缠在风神腿间,青年把神明紧扣在怀中,偏头去啃咬神明戴着耳饰的耳垂。
“只是没想到,你二人竟然都说准了……”
他确实没留有多少神智,几乎全凭本能在做事;但酒蒙子也说对了,他能维持人形,虽说背后多了条收不起来的龙尾。
荒谬的赌约如今成了切实的预言,被作赌的帝君本人觉得自己应该有所表示。
比如,请这两位一同喝酒。
然后温迪提出抗议。
“你打算,让我,就这么过去?”
风神繁复柔软的神袍之下是一丝不挂。
而供幼龙蛰伏的巢穴中藏匿着满满龙卵。
然后。
“怎么了。”青年轻声问询,语调懒散又无辜。
温迪:……
他今天第二次觉得,钟离这个老东西是真的应该爆金币了。
风精灵终于恼羞成怒。
“我要不要变回原形,让你拿个托盘托着送过去,就当是一块美味可口的流心软糕?”
青年还真的沉思了一会:“那或许撒一点糖霜上去会更好看些。”
温迪:……
他终是气恼至极,偏头露出尖牙,对着青年挂着耳坠的耳垂就是一顿磋磨。
然后在不经意间被岩王帝君的温柔容颜蛊惑。
不得不说神明们的确都有任性的资本。祂们容颜各有特色,风神容颜圣洁又明艳,青蓝渐变的发色为风神补上了那块名为“自由”的拼图,右耳下方挂着的羊脂玉耳坠更是将几种特质完美糅合。
岩之神容貌相比前者丝毫不逊色,不过他五官更端正平和一些,不苟言笑时便有些不怒自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