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憾——
萧厚身上表现出的矛盾感,更多更浓了,阴冷,克制,又带着不明所以的躁动感,连看向他的眼神都稍稍有点阴森黏腻,像蜿蜒划过墙角的毒蛇。
萧厚很聪明,可能演的有些过度,却不会理解错角色方向。
霄酒想,这个宅子里的二少爷绝对不是个傻白甜,但也并不像在宠爱中长大的,这么阴鸷……所以这就是二少爷的秘密?
“我只是不想有麻烦,”他就着萧厚的话,仔细回想刚刚,围绕萧厚的氛围,“你是备受期待的小儿子,姨夫对你很好。”
“好么?”萧厚默了片刻,才道,“大概因为我娘很能干吧。”
夜色太深,又是在走动中,霄酒看不清他的脸,可这种带着哑意的低声,什么都有讽刺的意思。
霄酒很快想到一个方向:“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姨夫可是对你要求高,管教严了些?”
萧厚:“何止是严,生怕我累不死呢。”
话音缥缈,似能被夜雨撕碎。
霄酒浅浅叹息:“大表兄似乎也很遗憾这一点。”
萧厚看他,目光阴鸷:“所以我才宁愿受着,也不给他啊……让他馋,让他怎么想要都得不到,让他羡慕嫉妒我,两个人都痛苦,总比高兴好,你觉得呢?”
霄酒:……
你们这一家子,是有够变态的。
“表妹啊,你看我都跟你交心,说了这么多了,你挑拨我也不在意,你是不是得回馈点什么,同我也说些实话?”萧厚止步,看着霄酒,“你来投亲,是真的要选夫嫁人的么?”
霄酒微笑:“二表兄希望我是,我就是。”
萧厚:“为何不簪钗?炆公子不合酒表妹的意?”
“这般注意炆公子,二表兄何不追过去,看看他去做什么了?”霄酒伸手,遥遥指了个方向,“他刚刚好像往那里去了,一个外客这般放肆,还真把周宅当自己家了,二表兄不觉得被冒犯?”
萧厚和萧炆斗了多年,最熟悉这个弟弟,比谁都知道萧炆有问题,都不提别的可疑动作,就说方才席间那些话,暗意指向,就非常有问题。
但霄酒转移焦点的方法也太不高明了。
他侧眸看霄酒:“你不想让我送你到房间,也是想悄悄找东西吧?”
霄酒坦然微笑:“其实各自保持些距离,留出私密空间,对你我都好,不是么?”
“——表妹慢走,还会再见面的。”
萧炆和霄酒,明显偷偷摸摸干事的萧炆吸引力更大,萧厚果断离开。
霄酒看着雨幕中快速消失的身影,眉心微蹙。
前来投亲的妙龄少女,婚事必然是焦点,周家夫妻不但不觉得麻烦,反而非常欢迎,显然最后若说定一桩婚事,竟然不是为表姑娘好,而是为了他们周家的利益。
表姑娘知道这件事么?若是知道,还来……
贵公子未必是雨天留客,被留的这么巧妙,隐在笑容下的探索,故意提起的乔娘……他必然认识乔娘,他是乔娘的什么人?找过来是为了什么?不可能只是好奇这段过往那么简单。
周家夫妻对往事的遮掩和打配合,本应最受宠,却明显有点变态的二少爷,年轻少女的死……
这真是个烂透了的家。
所有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所有人都在提防别人知道自己的秘密,所有人都有看起来不一样的目的……
很多想法和灵感在大脑里跳动,霄酒有很多奇妙的直觉,但都没有那么通透。
他想他可能需要一个锚点,可以做为印证,确保走在正确的路上。
但这需要坦诚,也要求对方的坦诚。
不过不用担心……有人就很合适,而且一定在附近。
霄酒整理好思路,往后折回,过了转角,小心扬声:“九哥——九哥,你在么?”
转角是风口,不怎么温柔的风拂乱了他的衣摆,宽大似裙裾的下摆柔软飘逸,裹出他青涩修长的身形,腰细的似乎一掐就能折。
萧爵从廊柱上跳下,带他往前走了几步,避过风口。
“刚刚——九哥都看到了?”霄酒微笑。
萧爵盯着他的眼睛,神色略复杂:“你好像并没有想隐藏你的秘密。”
不是对萧厚,而是对他。
霄酒笑意更深:“九哥不也是?”
他称呼用的是九哥,而不是大表兄,意思很明显,在这里面对面说话的,是霄酒和萧爵,而不是游戏本子里的酒表妹和周家嫡长子,是抛却试探,想要交心的意思。
萧爵显然也领会到了:“你并不想遵守任务规则。”
“九哥不也是?”
夜雨连绵,有点冷,霄酒手抄在袖子里面,慢条斯理:“想要过关比赛,有些规则肯定要遵守,但有些,好像也没必要?本轮任务只提醒保护好自己的秘密,又没有明言一旦暴露会受惩罚——明牌,有时候是一种不错的玩法不是么?”
“我醒来的那个房间很有意思,我也认真想过,并不觉得比赛真正的任务是保护自己的秘密同时,知道别人的秘密,我感觉这次会和上轮比赛一样,有隐藏的规则在任务里,触发了就会刷新覆盖,原本的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