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绝影佯装听不懂,死皮赖脸的赖在曾家不肯走。
他不说离开,谁也不敢撵他出去。
曾彩容当然舍不得他离去,巴不得马绝影住上三年五载。
多少家族想破脑袋都请不到人,今日却赖着不走了。
曾彩容觉得自己活在梦境之中,趁着空闲把曾陌拉到一旁,仔仔细细的询问。
曾陌什么都不知道了,只说自己福大命大,曾家祖坟冒了青烟。
“来人!布置晚宴招待贵客!”曾彩容转头吩咐。
多日的愁容一扫而空,浑身说不出的畅快,不过胸口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有几分胀痛,手指也在微微抖动,自认为情绪激动导致,完全没放在心上。
这细微处并未躲过知秋道人的眼睛,此时曾彩容的身体处在崩溃边缘,若再有强烈的情绪波动,肯定会一病不起。
曾家在元阳府不过末流家族,行事很守规矩,并不是他们到达无欲无求的状态。
像曾家这种小家族,元阳府没有十万也有八万,稍不注意就会被人灭掉,他们不敢有别的心思。
夹缝中能生存下去,已实属不易。
“曾家主的身体不宜太过吵闹,宴会还是算了吧。”知秋道人摇摇头。
“我的身体?”曾彩容愣了片刻。
这知秋道人果真强悍,不过礼节不能丢,满面桃花的跨出一步。
“多谢前辈关心,在下只是略感劳累,不碍事的。”
“看着我的眼睛。”
知秋道人忽然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曾彩容觉得很难办,盯着别人的眼睛难免尴尬,何况对方还是个老爷们。
不看吧,这可是前辈要求的,拒绝了更尴尬。
看一眼,就看一眼。
曾彩容抬起头,四目相对的一刹那,他看到无尽的星辰大海,下一瞬只觉天旋地转。
众人还没回过神,曾彩容已经噗的喷出黑血,脸色先是惨白,而后红润悄无声息布满脸颊。
四周暗暗萦绕疗伤丹的香气,修复其瘀堵的血脉,滋润五脏六腑。
曾彩容顿觉呼吸顺畅许多,堵在胸口东西消失了,刚开始有丝丝隐痛,片刻恢复如初。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曾彩容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对于曾家,知秋道人如再造父母,曾彩容携手曾陌行跪拜大礼。
“曾家主休养几日便无大碍,夫人的眼疾却有些棘手。”
知秋道人抬手托起所有人,遇到皆是缘,一切都随心。
曾彩容面色一僵,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夫人。
曾经佳人相伴,共游天下;如今美人迟暮,半倚朱窗。
曾彩容却没有半分移情,请了许多郎中以及丹师治疗,皆束手无策。
若当时请些大丹师,或许有一线生机,如今眼睛周围的脉络完全堵死,想要恢复难如登天。
一旁的曾陌心如刀绞,若非一意孤行,又怎会导致这样的结局。
以前的他觉得娘亲整日啰嗦,他已成年有自己的独立思想,还整日管这个管那个,完全当他是个孩子,这种感觉让他很不爽,所以要证明自己。
黄沙之地的历练便夹杂这种心情。
但当他陷入黄沙,即将要死的那一刻,所有过往飞速轮回。
当最后的画面,是他娘亲慈祥的脸庞时他悟了。
只因自己得到太多幸福,就以为所有关心爱护都理所当然。
无论他多大年纪,在娘亲面前都是个孩子,时刻蔓延出的关爱是无法割舍的一种天性。
从流沙中死里逃生后他彻底顿悟,以前的曾陌永远留在黄沙之地。
暗自对着苍穹上的红日发誓,只要活着离开,再也不会让长辈担忧。
“前辈,您真的没有办法吗?”
曾陌不相信有通天本领的知秋道人会束手无策,愧疚的内心,期盼的双眸。
眼底的希冀中又隐藏着害怕的光芒,害怕知秋道人真的说自己没有办法。
“虽然棘手,但并非没有办法。”
知秋道人的话给了所有人希望,喜悦像水纹荡漾到每个角落。
“天绝山深处生着一种灵草,我只缺这味辅药,你去采来给我。”
知秋道人掌心浮现灵草虚影,所有人都看的清清楚楚,曾彩容急忙吩咐。
“你你你,快马加鞭前去天绝山。”
转念一想,自己真是老糊涂了,这种事难道还要交给别人去做,转头看向曾陌。
“还是算了,你在家好好照顾你娘,为父去去便回。”
向着知秋道人行礼,“请前辈务必在曾家住上几日,我一定将灵草采摘回来!”
曾陌死死拽住曾彩容衣袖,“父亲身体尚未康复,此行便由曾陌去吧,也为我以前的无知赎些罪过。”
陌儿长大了。
曾彩容柔软的眼神尽显欣慰,轻轻拍了拍曾陌的肩膀,未等开口便听到知秋道人的声音。
“此事的确需要曾陌去完成,不管跟随多少人,必须你亲手摘下带回来。”
天绝山只有绝美的风景,并无厉害的灵兽,曾陌本欲只身前往,曾彩容放心不下,安排三名归元境的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