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皇城的东南西北四门打开,迎接着每隔二十年来最热闹的日子。
四品以上的京官,三品以上的地方官,均可携带两名家眷进入皇城观赏比试。
久居后宫的嫔妃、皇后也可借这个机会出来透透气,见见世面。
一夜之间,金銮殿前数百丈的空地上就搭建完成五个平台,依照松之国使团的要求,最高的平台有二十丈高,大小却只有两尺见方。
最低的平台高度也有两丈,不过四周早已搭建高大看台,项天寿还特意分配人手一个单筒望远镜,完全不会影响观看体验。
观看最佳的位置自然留给项天寿与皇后以及太上皇与皇太后,项天寿也没想到吃斋念佛的二人竟然也是兴趣盎然。
四人后面是亲王、郡王、王妃以及世子,当然少不了陈凤鸣这个当朝丞相和他年轻貌美的夫人。
碧霄阁的百位能人志士单独在一片区域,距离项天寿既不远也不近,假如出现特殊状况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最后面就是京官和地方官以及夫人、嫡子的位置,座位按照品级分配。
他们不会埋怨距离太远,也不敢埋怨,毕竟能坐在这个看台已证明在琼之国有一定的地位,心中多少有些感恩与激动。
往常日子武官根本不可能聚在诛佛城,不是在征战沙场,就是在去往战场的路上,不然就是戍守边关,镇守关隘。
这次共来了十位战功赫赫的将军,包括之前的洪佑、伍生、邓迁,不仅是久经沙场,还是清一色的黄境宗师武者,无论站还是坐,威风凛凛,勇猛无双。
他们不屑于跟那些软脚虾似的文官坐在一起,宁愿坐在碧霄阁众人后面。
“各位大人,要不要买些彩头?”
王策从旁边冒出来,身后跟着两个小太监,一人端个大托盘,盘中是早就印好票据以及空白账本。
他之所以敢如此明目张胆,那自然是项天寿默许,不然借他个脑袋也不敢放在明面上。
“王公公,第一场比什么?赔率如何?”
只要跟彩头有关,这帮达官显贵都很有兴趣。
王策从袖中抽出卷轴确定似的看了眼。
“按照松之国使团的要求,第一场是文斗,诗词歌赋。”
“松之国曹子建一赔零点三,咱们这边由大学士康才江、郑奋、庄鼎出战,一赔三。”
王策侃侃而谈,百官撇嘴摇头,觉得这个赔率很有问题。
许多人经历过二十年前的文斗,自诩京城第一大才子的康才江被对方吊起来打,以碾压姿态落败,琼之国文人的面子被丢尽了。
当然上次不是这个叫曹子建的家伙,而是个叫王勃的才子,他一句“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令琼之国文坛黯然失色。
大家心里不爽,却不得不佩服对方出众的文采与广博的的学识。
“康大学士苦学二十载,还有两位状元大才,王公公未免有些过分了吧?”
开口的中年男子忿忿不平,康才江对他有知遇之恩,老师被看轻,他自然要替老师说几句公道话。
“薛大人准备押康大学士多少银子?”
王策才懒得与他争论,拿起笔翻开账本,笑眯眯看着薛孟谦。
“五十两!”
用了很大的力气低吼一声。
薛孟谦旁边的官员差点笑出声来,赶忙别过头去,偷偷笑完才向着王策招手。
“三千两曹子建。”
零点三虽然不多,但是白送的银子谁不要。
“五千两曹子建。”
“八千两曹子建。”
……
王策并没有记在账本上,向着热情高涨众人道了声抱歉。
“陛下授意,押曹子建不得超过三百两银子,康大学士上不封顶。”
气氛顿时冷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项天寿的意思很明显,你们的银子可以丢,琼之国面子不能丢。
众人没有办法,只能违心的押注康才江,当然曹子建也要押,这样才能降低损失。
“王公公,我押曹子建三百两。”
路过薛孟谦时,王策耳中传来极低的声音。
老师与银子相比,薛孟谦选择后者,相信老师也会明白自己囊中羞涩的苦衷。
一切准备完毕,台上站立的刘瑾宣布比试正式开始。
流着鼻涕的邋遢小男孩一跃而起,空中华丽的空翻,稳稳站在两丈的台子上。
三位大学士皆是饱读诗书的学者,自然没有像样的身手,他们早从旁边的梯子登上了高台。
“想必各位不太熟悉我,天下才气共十斗,而我曹子建只占区区八斗而已。”
奶声奶气的声音中带有无限猖狂。
曹子建露相前大家都在猜测是十人中的哪个,唯独没有人猜测这个傻乎乎的小男孩。
上次是个成年人,这次派出个毛都没长齐的孩童,琼之国的文人骚客彻底炸了。
“好狂妄的口气!岂不是说我等皆是滥竽充数之辈了!”
“松之国未免太不把我琼之国文人放在眼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