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大早,辛夷起床的时候,傅九衢在庭院里练武。 落地在半空飞舞,寒风萧瑟而过,唯他挺拔俊俏,气宇轩昂。 手术后,他的身子日益康复,比以前健硕许多,面目也变得明朗起来…… 辛夷一动不动,目光迷离。 傅九衢好像意识到她的目光似的,突地举剑回头,朝她一笑。 辛夷连忙拉下帘子。 待他练完回来,洗去一身的汗水,两个人谁也不说话,没事人一样去福安院里请安。 赵玉卿看他们和和美美的样子,满意地留他们用膳,席间又是免不了一番说教,最后再旁敲侧击地询问一下辛夷的肚子有没有信儿。 辛夷只管低头害羞。 这个婆婆不是个苛刻的人,只要她这样就可以避开追问。 不料,傅九衢却是个猪队友,当即表示会多努力,哄得长公主眉开眼笑,让钱婆子送上一堆补品,气得辛夷却恨不得戳死他。 离开福安院,辛夷带着两个丫头和一个三念去药坊忙碌,傅九衢也领着程苍和段隋几人离了府。 二人在府门外分道扬镳,谁也不肯多瞧谁一眼。 吕氏今儿又过来了。 曹翊将她送到药坊门口。 辛夷与他远远看见,各自点头招呼,曹翊微微一笑,便打马前去应卯,吕氏领着丫头看着曹翊的背影离去,这才回头和辛夷说话。 “这几日有劳郡王妃了。” 辛夷看她红光满面,微微一笑。 “看样子和曹大人很是不错?” 吕氏轻嗯一声,娇羞地垂下眸子,“你就别打趣我了。” 顿了顿,她随同辛夷进门,看她忙着摆弄器具准备做针灸和艾灸,神色又柔软了几分。 “那日得了郡王妃点拨,夫君待我与以往大是不同。” 辛夷回头看来,眨个眼睛,“恭喜恭喜。” 吕氏的脸颊更是红润了几分,像是迫不及待与人分享一般,说起自己与曹翊的私事。 “夫君总算肯为我花心思了,待我也细心了很多……” “那是好事。”辛夷真心为她高兴,“躺下吧。” 吕氏乖乖地躺在内室的床上,双手放在小腹上,怔怔地看她。 辛夷拉上帘子,便着手针灸。 “今日针灸完,明日就不用来了。” 吕氏怔了怔,不放心地问:“这就不灸了,能行吗?” 辛夷微笑,眼神落在她紧攥的手上,“针灸也不能无度,接下来还得慢慢地调理,以你的心情舒适为主,保持好心情……” 说罢看吕氏不放心的样子,又低低一笑。 “曹大人这么努力,要是顺利的话,说不定小宝宝已经种在肚子里了……”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吕氏长这么大没见过比辛夷更直率更敢说的女子,登时羞窘不已,双手捂脸,“郡王妃,你就饶了我吧,别取笑我了……” 辛夷笑了笑,敛住神色。 “不要太担心,回去有什么不舒服,你再来找我就是,不耽误什么。” 吕氏轻轻点头,一双妙目慢悠悠地阖上。 针灸的过程约莫就两刻钟,吕氏没有说话,却在辛夷收针时,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她。 “郡王妃真是个奇女子。” 冷不丁得了表扬,辛夷轻轻一笑。 “恰好学了门手艺罢了,算不得什么神奇。” 吕氏摇头,“我所指并非医术,而是你这个人,仁心善行,贤德流芳……” 这下把辛夷夸得不好意思了。 “这只是为医者的本分,曹夫人不要太高看我。” “你可知,我以前恨过你?”吕氏突然说道,双眼眨也不眨地盯住她。 “在得知我的夫君心里装着你,得知你是他跪在祠堂三天三夜宁愿违抗母命也要一意求娶的女子,我恨透了你。” 辛夷眉梢一扬,“都过去了。曹夫人不要往心里去,你和曹大人才是夫妻,是要生儿育女,将来携手一生的人。” 吕氏笑了笑,“在你心里过去了,在他心里,一直过不去。我了解他,这辈子啊除非入土的那一天,否则,是不可能忘记你的。” 她捋了捋头发,又坐起来,“这里没有外人,我也不跟你说客套话。虽说有时想来仍是会有点不舒服,但我对你已经不恨不怨了。像郡王妃这么美好的女子,谁人能不爱呢?恒齐能得你的垂青,同你有那么一段情分,珍而重之藏在心里,也是应当。” 辛夷抿住嘴巴,看着她,一言不发。 吕氏这时才察觉她脸色不是那么好看,登时觉得自己说得过分了。 不仅曹翊早已另娶,她也已经别嫁,再说这些不合时宜。 “我是真心的敞开心扉……除了你,我也没有办法和别人说起。抱歉,给你困扰了。” 辛夷:“困扰的不是我,而是你。” 有些话,辛夷不想说,可是吕氏开了头,她又必须说清楚。 “我为你针灸治疗只因为我是大夫,没有别的任何理由。就算不是你,换了别的什么人,我也一样如此。当然,曹大人当初帮过我,我记他的恩情,会更盼望你们夫妻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