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无聊赖的姜屿忍不住开始走神,目光悄悄转向了身旁的谢知予。
清亮的月光泼洒下来,照在他身上,侧脸如雪般冷峭。
他微垂着眼,注意力同样没在那间宅院上,低头看着右手腕间的银镯,不知在想什么。
这只银镯约莫两指宽,镂空雕刻的蝴蝶花纹在月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栩栩如生,煞是好看。
也许是她的视线太过明显,谢知予即使低着头也察觉到了她在看他。
他眼睫轻微颤了颤,转过头问:“师姐为何一直看我?”
虽然偷看被现场抓包有点尴尬,但姜屿也没急着否认,大方承认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的手镯挺特别的。”
“你说这个?”
谢知予抬起右手晃了晃,语气淡淡道:“这是我娘亲的遗物,蝴蝶代表着先祖,刻在手镯上象征着对先辈的尊敬。”
姜屿上回便觉得这蝴蝶花纹有点眼熟,这会听他这么一说,又突然有了印象。
原书后期江浸月曾经为了能治好自己的先天不足之症,四处寻找珍贵的灵植,其中便到过南诏。
南诏国地处苗疆,位于去往魔域的必经之地,是由苗人建立起来的国度。
他们信奉五毒教,擅用毒和蛊,能与花鸟虫灵沟通。尤其崇拜蝴蝶,认为蝴蝶是孕育一切的“母亲”,因此南诏境内随处可见蝴蝶图腾。
关于谢知予的身世,书中并没有过多描述,只简单说了他十二岁之后拜入天衍宗的事,十二岁之前却是一片空白。
姜屿看着这只手镯,又想起小毒蛛以及那只银蝶,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测。
“...你是南诏人?”
谢知予没有否认。
他只收回手,眼带笑意地看着姜屿,话里却听不出什么情绪。
“师姐对我的过去很感兴趣?”
谢知予本就生得好看,如水的月色下,肤色白皙,如冰雪澄澈,更显面容昳丽。
他唇边笑意柔柔,宛若破冰融化的春水,似乎只要姜屿点点头,他便愿意将自己的过去如实讲给她听。
明明是一副温和客气的模样,姜屿却本能地感知到了危险。
在他这般温柔却不带任何感情的注视之下,给人的感觉就如同在一潭池水中被毒蛇盯上,冰冷湿滑的信子扫过脖颈,一股森寒的恐惧感自脊背迅速爬起。
姜屿努力克制住身体发抖的本能,尬笑两声,及时止住了这个话题。
“我只是见到那个蝴蝶觉得有点眼熟,随便问问。你若是介意,就当我没问过好了,抱歉。”
谢知予唇边带着抹盎然却没有感情的笑,歪头看她一会,闷声笑了起来。
“师姐,你还真是敏锐啊。”
......
虽然姜屿确实对他的过去很感兴趣,但以这种情况来看恐怕也问不出什么。
她默默记下了这个雷点,顺便往旁边挪了挪,和谢知予隔开了一段距离。
正想说些什么缓和一下气氛,突然一阵熟悉的阴风袭来,耳边又响起了那首诡异的童谣。
姜屿瞬间打起精神,转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抬轿的阴童子只剩下三个,晃晃悠悠地抬着喜轿走到了那间宅院门口。
落轿后,轿帘无风自动,阴童子上前将新娘从轿中扶出。
她全程只有脚尖着地,与其说是走,倒不如说更像是飘。
出了喜轿之后,她便推开了搀扶的阴童子,径自飘到宅院大门前,似乎是想进去,却被贴在门上的黄符给弹出了一米远。
她又反复试了好几次,无一例外都被黄符阻拦了去路。最后只能不甘地停在门外,眼中愤恨难耐,流下了两行血泪。
姜屿在屋顶看着,心中只觉得奇怪。
渝州有这么多户人家,她为何偏偏执着于这一家?
姜屿盯着这女鬼的动作,余光忽地瞥见喜轿后方不远处藏着两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正是与她跑散的宁秋和池疏。
二人也注意到了屋顶上的姜屿,三人目光交汇间,那女鬼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转头,骤然起身朝喜轿后飘去。
池疏反应及时,当即拔剑挡在宁秋身前,女鬼速度极快,抬手间挥出几道风刃。
地面随之扬起一阵烟雾,以排山倒海之势扑向二人,正在这时,却有一条锁链速度更快,自女鬼身后而来,穿透了她的心脏。
女鬼登时止住了动作,僵在原地,面容狰狞扭曲片刻,挣开锁链,闪身回到喜轿,和阴童子一并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姜屿跟在谢知予身后跳下屋顶,一路小跑到他们身前。
“你们没事吧?”
池疏收回剑,先回答了姜屿:“没事。”
又朝谢知予微微颔首:“多谢。”
女鬼被谢知予打伤,今夜暂时不会再出现,继续留在这里也找不到什么线索。
“这户人家大概和那女鬼之间有什么关系。”姜屿回头看了一眼那间贴着黄符的宅院,“不过现在夜已深了,我们明日再来继续调查吧。”
*
翌日晨时。
四人约定好在客栈门口碰面。
姜屿悄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