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只兔子。
谢知予弯腰抱起兔子,手指轻抚着它柔软的毛发,头也没抬,弯唇笑道:
“师姐,门没关,你可以直接进来。”
话音甫落,半掩着的房门被人从外推开,姜屿一手端着药碗,怀里还抱着几个又大又圆的苹果,一双杏眼里泛着明亮的笑意,望着他眨了眨眼。
“本来想用兔子引你出来,我躲在外面好吓吓你的,没想到居然被你发现了。”
她边说边往屋里走,将手里的东西悉数放在桌上,之后才转身面向他。
谢知予今日还未束发,乌黑柔顺的发丝随意披散在肩头,他正低垂着脑袋,专心给怀里的兔子顺毛。
谢知予神情是难得的温柔,眉眼间也带着柔和的笑意,不似以往那般透着淡漠疏离。
几缕发丝顺着脸侧滑落,窗外暖融融的日光照着他的侧脸,勾勒出清丽的线条,像一幅精致漂亮的画。
虽然不是第一天知道他长得很好看,但姜屿还是会偶尔被这张脸蛊住。
她好像有点理解为什么江浸月看他的时候自带十级滤镜,始终对他念念不忘了。
人都更喜欢漂亮好看的,无论是物或是人,这是人之常情。
这般想着,姜屿便心安理得地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儿。
谢知予知道她在看他,他并不反感这种直白的视线,未出声阻止,仍低头摸着兔子,接上了她的话。
“吓人可不是像你这么吓的。”
话音落下,谢知予身形未动,却有一道锁链自袖中飞出,悄无声息地奔着姜屿而去。
绕开一大圈,尖端即将抵住后颈时,看似毫无所觉的姜屿却突然闪身避开,反手握住锁链,抬起下巴,摆出了一个十分中二的姿势,得意地看向谢知予。
“没想到吧,你这招我早预判到了。”
她握紧锁链,手上用力往前拽动了一下。
“你输了,快过来喝药。”
谢知予叫她这样拽着,竟也没有生气,反而非常配合地走到桌前。
趁着他还未收回锁链,姜屿抓紧时间用握着锁链的手试图感知到什么。
但像这样简单的触碰只能让她看见那片虚无的黑暗。
好半晌,姜屿有些失望地松开手,叹了口气,将药碗推到他面前,催促道。
“快些把药喝了,凉了会更苦的。”
谢知予见她松了手,轻挑起眉梢。
“我还以为师姐会想要绑着我喝。”
姜屿:......?
“你还有这种爱好???”
姜屿诧异地抬头看看他,眼神疑惑中又带了一点震惊。
姜屿的接受能力一向很强,虽然她是个爱好正常的正常人,但如果能提升一点友好度,要她改变一下自己也不是不可以。
“如果你有这个方面的需求的话......”姜屿边说边伸出试探的手,跃跃欲试。
但谢知予没给她这个机会。
他只淡淡瞥她一眼,收回锁链,端起药碗仰头喝完。
将空碗放回桌上后,又继续专心撸起了小白兔。
姜屿伸到一半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一时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只差一点就能碰到锁链了,真可惜......
嗯?等一等,她都在想些什么?
脑中不由浮现出一些画面,姜屿脸颊一热,登时感觉指尖被烫到似的,讪讪收回手,心虚地背在身后。
变态果然是会传染的。
......
无论如何,谢知予喝药喝得这么干脆,一滴不剩,也不枉费她费时费力为他煎药的一番心意。
姜屿转回思绪,看着桌上空空的药碗,若有所思。
虽然谢知予本人可能根本不在意,但她还是要说。
“你以后别再做这种伤害自己的事了,自己的身体不好好爱惜的话,关心你的人会心疼的。”
谢知予闻言只轻轻笑了一下,语气如常,听上去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师姐想多了,没有人会关心我的。”
这世上有人想要他的命,也有人把他当成工具,只要他还没死,他就还有价值。
受伤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没人会在乎他身上到底有过多少道伤口。
“你怎么就这么肯定没有?”
姜屿下意识想反驳他,但在心里思索了一番,发觉她竟然找不出几个例子。
谢知予不常与人交际来往,门派里能与他说得上几句话的大概只有谢无咎。
姜屿本想说出谢无咎的名字,但想了一下,话到嘴边咽了回去。
眼下正是一个能在谢知予心里刷友好度好机会,此时不刷更待何时。
于是她竖起食指,在他眼前晃了晃,随后又指向自己。
“你面前就正好有一个。”
一阵微风从窗外吹进来,从谢知予的面容上拂过,吹开他散乱的额发。
他抬头,撞进少女明亮又盛满了笑意的双眸。
“反正你以后别再动不动就划自己一刀,又捅自己一剑的,你不嫌药苦,我给你送药都送累了。”
还没等他回答,姜屿便自顾自地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