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晚饭,到底是没能吃上。 因为俞纯刚出来,就发现,门口围着数不清人头的村民。 她眉头一跳,好家伙,聚集在这找她的茬? 这大晚上的,倒是不怕妖怪出没了? 巫师杵着拐杖,浑浊的眼打量着俞纯,随即不由得打了个寒噤,“此女甚是古怪,莫非她本就是妖……” 所以丢进镇压妖龙的潭中都不会死,还生龙活虎地回来了。 听到巫师这么说,身后举着火把的,扛着锄头的村民,立时气焰萎靡下来,人心惶惶,往后退了退。 “妖物!” “妖女啊!难怪她一个打得村里五个人下不来地!” 俞纯挑眉,摸了摸鼻子,“嗯,就这么宣传我。” “穷山恶水多刁民”这话,俞纯其实不怎么赞同的,但亲身经历了这一遭后,她必须双手双脚表示,在这个世界,完全符合了。 这帮人,愚昧无知,和淳朴老实毫不沾边。因为村子里闹妖怪,便无知到想用女孩家的命来活祭,这和上个世界的单氏兄弟有什么区别? 恶人是不分年龄、性别、地域、种族以及学识的。 扫过这群叫嚣着要将她烧死的家伙,她不禁冷笑一声。 “吃人的妖怪你们怕得要死,不惜活祭,怎么对我这个‘妖女’,就敢喊打喊 杀了?”俞纯往前走了一步,火把照亮了她娇媚却冷下来的脸,“怎么,欺软怕硬觉着我好对付是吗?” 她一上前,这些人就吓得后退,俞纯扫了眼,没看到女主小清,挺好,没全坏。 村长面色惆怅地望了眼俞纯,“你,你是人是妖,怎么证明?如果你是人,那你怎么,怎么欺负同村的人……” “你们将我活祭,我都没找你们算账,结果还出了几个贪婪的蟊贼,跑我家里来偷东西,他们不主动犯到我手上来,能被打吗?” “那,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你,你可是土地神选出来的妖王新娘啊!至于偷东西,你,我们没参与啊!” 俞纯却是直勾勾地望着眼前的巫师,“土地神要是显神通能选妖王新娘,怎么不干脆庇佑下你们这帮蠢蛋,保你们不被山精野怪吃啊?” 她声音娇滴滴的,哪怕说着这么气死人的话,也不会听得刺耳。 但怪扎心的。 一语中的。 村民是没什么常识,但又不是听不懂人话。 对啊,土地神能选祭品,那,那怎么村里还有妖怪呢? 俞纯这话,无疑是将巫师推到了众矢之的的位置上。 “大胆妖物,你少在这妖言惑众!原本土地神选的就是你,如果你老老实实当祭品,妖王 早就息怒了,今晚如果还有人出事,那就是你害的!” 巫师不想被大家质问,便立即先发制人地骂道。 话音落,不远处传来古怪的笑声,随即便是小孩啼哭,妇人尖叫地喊着“我的孩子,放开我的孩子,啊——该死的妖怪你还我孩子”。 这声音,被夜风送来,分外渗人。 在场的村民,无不是双股战战,颤抖着举着火把和锄头,警惕地看向身后。 “妖怪,妖怪又来村里吃人了!” “是,是妖女触怒妖王,妖王发怒,妖王要吃了我们!”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便将村民们的恐惧激到最高点,同时所有人都带着仇视的目光,看向了俞纯。 好似她是罪魁祸首。 俞纯淡定地迎接着这些目光,她算是发现了,做任务别的不谈,光是厚脸皮和强心脏,她就生生锻炼出来了。 巫师见大家情绪高涨,便继续拱火,挑拨村民对俞纯的怒气—— “就是她,她的同伙吃了我们村里的小孩,大家将她抓起来!” “对,将她抓起来!” “抓起来!” 俞纯继续往前,结果这些嘴里嚷嚷着要抓她的村民,又节节后退。 他们眼里有憎恶、仇视,但更多的还是恐惧。 嘁。 俞纯发出一声不屑,然后盯着眼前的巫 师,眼眸亮得惊人,带着洞悉一切的睿智,忽然道,“巫师之前还说我是供奉给妖王的祭品,现在却又改口说我是妖怪。大家都这么害怕妖怪,你却让他们抓我,是何居心啊?还是说,你之所以敢让大家抓我,是因为你最清楚我不是妖—— 而你,村里声望极大的巫师,你才是妖,刚刚就是你给你的同伙通风报信,让它们抓村里的小孩,配合你这出,好让大家相信你,让我做你的替罪羊。我说得,对吧?” 说着,她也胆子大,直接从身后掏出竹棍,对着眼前瞧着年迈的巫师便敲了过去。 巫师下意识拿拐杖挡了下,将俞纯抵得往后直退。 “不都说,巫师年迈瘸了条腿吗?” 狼狈后退的俞纯,反倒是笑了,她眼神狡黠,下巴微抬,一副揭穿对方阴谋诡计的得意嘴脸。 巫师表情狠厉,身边的村长下意识看了眼,然后吓得后退。 “你,你——” 巫师的表情怎么这么吓人? “胡说八道,巫师在咱们村待了十年了……怎么可能是妖!” 忽然,身后一道清脆响亮的声音响起—— “可,可十年前,正是咱们村子开始闹妖怪吃人的时候!” 俞纯举目望去,哦,我亲爱的豆芽菜女主,你可真是及时雨啊 。 小清是村里土著,她十分得村民喜爱,大家都喜欢活泼能干又善良懂事的小姑娘,她这么一说,自然就叫村里的人猛地想起来这茬。 “说得是啊,这,这十年前,巫师可不就是……说被妖怪追得瘸了条腿,才在咱们村里住下的吗?” “不,不可能吧!” “和他们废什么话?” 俞纯其实一直在拖延时间,她不知道孟阙是个什么情况,但他一动不动坐地上,估摸着是暂时身体不能动,所以她不可能指望他救她。她本意也就是诈一诈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