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柔自来会打发时间,每日里去箭亭里骑马、或是练习一下射箭,一日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一晃几日过去了,时间进入了二月里。这几日里,马佳庶妃出了月子里后,也侍了寝。
沁柔的日子一如既往。
依旧在箭亭里练习了骑射后才回去,她才走进贞顺斋的门,就见福顺和苍子着急地在门前候着。
两人抬起眼,眼里出现沁柔主仆三人的一瞬间,惊喜之色扑面而来。福顺与苍子赶紧迎了上来,不过纵使再急,福顺、苍子也没忘了给沁柔行礼,并道:“庶妃。”
沁柔不是无眼,她有眼睛,会看,并且看得通透,不过能叫她着急的事儿少,因而还能不慌不乱地问上一句,神色也依旧从容,问道:“怎么了?”
说着话,沁柔跨进了贞顺斋的大门,福顺与苍子也赶紧起身跟上,福顺赶紧跟在沁柔身后,焦急回禀道:“西五所里传来消息,二格格似乎似乎有些不好……”
沁柔停住了身子,往后看了福顺一眼,他对二格格印象不深,宫里也难得会传来了她的消息,尤其自她进宫之日起,皇后娘娘便免了阿哥格格们的晨昏定省。——直到皇嗣们满了三岁。
皇后娘娘只随时诏了阿哥格格们身边的保姆来问话,以及时不时地,往乾东五所、乾西五所里走动一下。
沁柔记得,冬日里皇后娘娘还因为这个染了风寒,养了好些日子。康熙还特意去坤宁宫里陪着,宫里还传,皇后娘娘自己因病在身,也惦念着阿哥格格们,令奴才们用心伺候,她这样地身子,便不往东西五所里去,阿哥格格们身子弱,以免叫她们染了病。
皇后贤良之名,人尽皆知。沁柔有那么一瞬,都带着几分不自信的动摇了。皇嗣们的凋零,也许真跟皇后没关系?不过沁柔很快将这样的揣测放到了脑后,于她而言,这宫里的无论是谁,所有人都是不可信的。
迎着沁柔的目光,福顺继续回禀道:“皇后娘娘得了消息,赶紧就赶到西五所里去,钮祜禄妃娘娘,也赶往了过去,太医们,也迅速被接进了西五所中。”
福顺赶紧回禀着现下的情况,想到了缺漏之处,又赶紧补上道:“董庶妃也赶紧带着奴才赶去了西五所中。”
至于宫里其余的庶妃,即便是知道了消息,也是不敢贸然赶到西五所里去的。二格格由董庶妃所出,母女连心,乃是天伦,董庶妃有此举,也是情有可原。
“多久了。”沁柔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时间是一个大问题,小孩子历经的每一场病魔,大约都是与死神进行的一场搏斗,时间尤为重要。
“还未有多久,皇后娘娘此刻也未必到了西五所里,奴才正打算出去探一探呢?”福顺时时刻刻注意着西五所的动向,宫里皇嗣不多,二格格纵然只是格格,然而二格格一场病,也是后宫里的第一要紧事。
“嗯,你时刻注意着。”沁柔吩咐了一句,“也注意其它宫的动向。”她记得二格格平日里不常生病,沁柔也未曾听闻过。
她在宫里这半年里,二格格生病这样的大事,绝对瞒不过她!
沁柔拿不准二格格这一场病,是天灾,还是人祸。若说是天灾,也不无可能,别说小孩儿了,即便是大人,惶惶一具肉身,哪里是铁做的呢?又怎会有不生病的时候。
而幼儿,本就比成人要多病。二格格,忽然病起来,原也不奇怪;然而这个病出现在宫里,沁柔难免就多些心眼,有些不那么友好的揣测。是人祸,也不是说不过!
“二格格自来身体不差,我进宫这么久,也没听说二格格病过几回。”沁柔说得含蓄,从这短短半年的时间来看,二格格的身子是不差的,无病无灾的,就这么下去,平安长寿也不无可能。
所以,沁柔主要还是想让福顺注意一下,二格格,怎的忽然病了。是不是有什么缘由。
“奴才明白。”福顺心眼并不少,宫里有心眼并不是坏事,多几个心眼,人都要多几分谨慎仔细。
瞧着福顺出了门,陈姑姑亦是看着福顺的背影,而后才将目光移到了庶妃的身上,道:“奴才也是有所耳闻,太医们三不五时地请着平安脉呢?二格格确实身体不差。”
陈姑姑继而又实事求是道:“不过说起来,幼儿本就多并,病来也自来不由人,”所以,二格格会忽然病起来,也不奇怪。
这也是有可能的。
陈姑姑虽然一辈子未嫁,自是也未曾生养,但也是照料过孩子的。即便是大人,偶尔病起来,也都是毫无缘由,更别提,小孩子了。
因而,宫里,‘得病’而夭的皇嗣,最多,也最是挑不出错。
就说皇上总共六个皇嗣里,大阿哥、三阿哥、和大格格,都是因病夭亡。
沁柔等着消息,各宫庶妃们也都在各自寝宫里等着消息,没一会,宫里就传来新讯息,康熙的圣驾,也急匆匆从乾清宫出发,前往西五所里去了。
康熙不只是帝王,也是一个父亲。或许皇嗣好好的时候,他不必太挂心,但一旦皇嗣有恙,康熙百忙之中,也会放下政事,去看一看、守一守尚在病中的皇嗣。
沁柔听到这个消息,一点也不奇怪。倘若皇帝当真一点也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