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里有什么事,沁柔没问。康熙这位帝王,或许是因为幼年时吃过大族、望族的亏的原因,又或许是因为太皇太后的教导深入骨髓,他格外警惕后宫与前朝的关系。
从结果倒推出结论,这一点,从后来的后宫格局、以及后宫嫔妃所出的子嗣情况,就能看出来。
沁柔不甚理解,但她尊重;就像她看透了,但她不说!
沁柔不会傻到在康熙的雷点上去蹦迪,帝王的恩宠来得快、去得也快,犹如一夜花绽,又在不经意间凋零枯萎。
主要是,那是别人的事。是一个思想成熟、心志坚定的帝王,还影响他?还不如影响一块石头来得快。
康熙疲惫,沁柔陪着一道躺了一个时辰,她本就有小憩的习惯,和康熙躺在龙床上,整个人被拥在康熙的怀里,不觉也睡着了。
到了时辰,康熙自己就睁开了眼睛,无需李德全上前叫唤。可见这人生物钟的强大,沁柔也醒了,白天不好多睡,不然晚上睡不着,第二天也不好醒。
每日里的晨昏定省,犹如一个魔窟。那就是孙悟空头上的紧窟咒,尽是窒息的气息。
但不去想,也就不会感到难受。
有时候,沁柔都忍不住在想,她这么努力地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后来又不想了,因为想通了,只是因为想要活着、不甘心去死而已。
就好像人都想要过更好的生活一般。也是不需要理由。
活着不需要理由,死才需要。沁柔想,如果一个人真的对这个世界生无可恋、甘愿去死,那么祂究竟是得有多心如死灰!
李德全躬着身子进了屋来,低垂着头,整个皇宫里的太监们,都是这样,他们在伺候主子的时候,总会弯着腰去伺候,以示恭敬。李德全这个大名鼎鼎的乾清宫的首领太监,在伺候自己的主子时——也是一样的恭敬卑微。
李德全目不斜视,原是来瞧瞧皇上与庶妃醒了未曾,倘若没有;李德全这个乾清宫的首领太监自然就肩负着叫醒皇上,以及庶妃的重任。当然,叫醒康熙帝是重任,庶妃不过是顺带。
“皇上,可是现在就宣奴才们进屋里来伺候。”眼瞧着皇上已经醒了,李德全也松了一口气。毕竟不必非得叫醒了睡梦中的帝王,他们也不必去承受那些低气压。
李德全又暗自放松,看来‘睡’了一会儿,皇上也不似清晨时低气压,仿佛一场地龙抬头正在酝酿,时时刻刻会爆发!无情的刀,不分青红皂白地落在各类人身上,会叫那么多人无家可归、尸骨无存。
康熙没搭理他,帝王的长指在怀中少女顺滑的发间绕了绕,作为登基十一载的帝王,康熙清楚,李德全这货这时候进门,究竟是有什么样的目的。
他这个贴身伺候的奴才,比什么都积极,毕竟康熙晚起了,他们这些奴才,就要在门外时时刻刻地请帝王起床。
康熙皇帝脾气上头,怒不可遏了,砍一两个奴才脑袋,都是直呼倒霉。
沁柔安安静静地,才醒没多久,她还有些没精神,也就爱搭不理的。
李德全也知道自己此时不受待见,但依旧陪着笑脸。却在心里道:所有人都觉得他这个乾清宫大总管如何体面、如何威风凛凛,羡慕他在皇上身边伺候!
但伴君如伴虎,谁知道他提心吊胆地过日子啊。话又说回来,李德全虽然是这么说,但谁要想动了他乾清宫大总管的地位,不动声色李德全也要扒下他的皮、折断了他的手脚。
笑话……他好不容易才成了皇上心腹,哪个小崽子感对他的位置感兴趣,李德全不把他的头拧下来,都对不住他这份苦苦经营的心腹之名。
康熙不搭理李德全,却是一双锐利的眸光带了几分缓色,低声与沁柔道:“不高兴啊!瞧这怏怏不乐的样子。”
沁柔很想赏他一个白脸,怎么,不高兴怎么了?是碍着你的眼了,你可以不看啊……但她却还是一脸怏怏的神色,一则,这是皇帝,她还知道自己一贯什么都懒得理的心态;另一方面,她着实没什么精神。
“也是奇怪了,你说啊!”沁柔就那么怏怏地躺在康熙的怀里,康熙伸出手碰了碰她的脸颊边上,“早上起来的时候,就能精精神神地;怎么午睡起来,就一副没精神的样儿。”
康熙自然是不需要回答的,李德全也不敢抬起头来回答他啊!至于沁柔,她连说话,都觉得费力,更何况回答。
康熙话是这么说,但还是抱着她,等她缓过神。李德全也躬身在一旁安安静静地等待着,他太清楚如何做一个康熙欣喜的奴才,察言观色的本事,李德全论第一,就没人敢论第二。
缓了约四五分钟的样子,沁柔才终于缓过神来,康熙看着怀中的沁柔的目光渐渐变得有神,人也没放开了手,好心情地调笑道:“清醒了。”
也不知道怎么就有这么个毛病?康熙虽然嘀咕,但却惯着。
沁柔乖顺地点了点头,脑子里的闷气总算是被赶跑了,所以人也变得精神起来。中午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是一个疲倦之地,对于沁柔来说,更是。
康熙也没继续追问下去,人虽然清醒了,但精神气,显然还没那么足。吩咐了李德全道:“进来伺候吧!”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