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喇庶妃害得纳喇庶妃摔倒无缘由,但倘若纳喇庶妃有孕在身,那就一切都说得通了。
是了!这是嫔妃们冒出的第一个念头。
还未等沁柔反应过来,此时张庶妃反应极快,及时抓住了这一个好机会。
这一个由她起头,塔木察觉庶妃作推手的好机会。
张庶妃当即道:“塔木察觉庶妃说得是,碧喇庶妃是没理由自损,只为害一个纳喇庶妃;碧喇氏素来胆大包天,她要谋害的,是皇嗣!是纳喇庶妃肚子里的‘皇嗣’。”
不说庶妃们,就说皇后,眼睛也是落在沁柔身上,一时间竟也分不清是喜是悲。
原先就信了七八成,唯一的疑点,就是纳喇庶妃又当真这样好运?短短的时间里,恩宠、子嗣一样不缺,紧紧地抓在了手中。
如今,张庶妃这样信誓旦旦,塔木察觉庶妃也露了端倪,嫔妃们,难保不生疑心,疑心,纳喇庶妃,是否当真是有了身孕。
有张庶妃、塔木察觉庶妃的态度在那儿,即便尚有几分疑虑,亦或是还抱有几分侥幸心理,也几乎能板上钉钉了。
沁柔目光只需一流转,便能将其余的嫔妃们的神态尽入目中,她怀孕真不真她不知道,但显然,后宫嫔妃当真的可不少!
沁柔一瞬间只觉荒谬,一句无凭无据的话,却似乎所有人都当了真。
当真荒谬至极!分明一句谎言,却是人人深信不疑。
这个世界已然疯癫了。
“我遇喜有孕?”沁柔简直要疯,这简直是予她最深最狠的诅咒,“无稽之谈!”沁柔亦是提裙跪下,与皇后娘娘回禀道:“奴才虽不知轻重,但对身子岂是一无所知,有所慢待,这般轻慢。轻慢皇嗣的罪名,奴才可不敢背。皇后娘娘明察!”
沁柔一点也不想沾,沾上了一点,跳进了黄河,也洗不清,甩不掉。当她故意似的,着实恶心人。
皇后也瞧见了纳喇庶妃的动作,她是皇后。这后宫里,即便是疑似有孕,皇后也不得不慎重对待。
但不得不说,纳喇庶妃此时此言此举,却是异常得体的;宫里的嫔妃们,想抓住的,无非子嗣、位份。
如今位份是指望不上了,子嗣就是独一根儿的救命稻草。疑似有孕的情况下,却是不见丝毫惊喜,反而冷静异常,皇后心里一沉。
万般思量,皇后也想知,究竟有孕与否。摆在明面上的事儿,皇后也不好再故作不知,不过一个念头,皇后道:
“纳喇庶妃素来恩宠颇深,皇上月月里都有眷顾,有孕遇喜也不是不可能!丁汝中,”皇后吩咐,丁汝中一瞬间站了出来,恭敬无比,皇后继而吩咐道:“既然有此疑虑,你去太医院,召两个太医来,好为纳喇庶妃仔细瞧一瞧。”
是真是假,太医来瞧过了才准数。
张庶妃本就不是什么聪明人,如世上的大部分人一般,见风使舵、两面三刀、又胆小懦弱,更甚者欺软怕硬。
故而某些时候,行事也冲动无脑,但因为足够胆小懦弱,至今没犯下什么大错。
恶心人之事常有!但一些事儿少沾乃至于不敢沾。
这样的人,成不了大器,也构不成威胁。但性子不够稳定,偶尔的蠢举,会坏了棋局。
但倒也无伤大雅!
皇后情绪稳定,看向了沁柔,和缓道:“有孕与否,本宫不是妇科圣手,你亦不是;事关皇嗣,小心总无大错,你在一旁好生歇着,待太医来瞧过了,是真是假,一辨便知。”
沁柔心里无比清楚!
“皇嗣,”皇后一瞬间坐得更加庄重,右手拿着帨巾,撑在漆桌上,神情更显严肃了几分,这一瞬间,即便躺在病床上不醒的碧喇庶妃,也不及纳喇庶妃来得重要。
皇后皱着眉头,既疑惑也有质问,还不忘皇后职责,审问真相,探查六宫事实,“既未经太医诊治,本宫掌管六宫,也未曾收到消息。纳喇庶妃有孕,你们从何得知?”
就确定了纳喇庶妃有孕,碧喇庶妃又是从何得知?
皇后不能不深想几分,这样浅显的问题,皇后必然不能视而不见,势必要追根究底。
庶妃们没有请平安脉的殊荣;若是身子不适,要请太医,必要先报至皇后处,再由皇后懿旨下去太医署,召太医前来请脉问安、寻医问药。
喜脉亦是如此。
“奴才不敢撒谎!”逢皇后追问,张庶妃信誓旦旦道。“碧喇庶妃是身子不适,亦是要娇贵一些,但她身边的奴才,可皮糙肉厚,虽然受了一些罪,但受些皮肉之苦,不要紧,她这会儿正好清醒得很。”
张庶妃看了一眼跪在碧喇庶妃身旁贴身伺候的环儿一眼,回禀皇后道:“皇后娘娘圣明,只需将那奴才拖下去,仔细审问,必能将事实‘真相’悉数尽知。”
张庶妃大大方方,她所言尽是事实,不怕皇后彻查。不仅无过,反而有功!
张庶妃虽然未曾言说,但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无非就是动刑。任是大罗金仙,皮糙肉厚,也不愁她不开口。
张庶妃可不敢将皇后所言置于无物,话才毕,又赶紧着回禀了皇后道:“奴才蠢笨,皇后娘娘不嫌弃。娘娘有所不知,五阿哥洗三那日,纳喇庶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