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温自倾一切如常地下楼吃早饭。
虽然他跟陆景融结了婚,但两人还是在温家别墅住着,哥哥温致仕和父亲秦正并不放心他们搬出去。
一楼餐厅——
温致仕坐在圆桌旁,见又是温自倾一个人从电梯里出来,便忍不住皱眉,“陆景融昨晚又没回?”
温致仕比温自倾大了七岁,兄弟二人长得有几分像,但因为几年前母亲温明珠去世,温致仕接管温氏集团的缘故,他身上更多的是威严与沉稳。
“他的公司刚起步,事情太多,有些忙不过来。”温自倾挨着他坐下,习惯性地眯起眼睛带上笑,帮陆景融解释道。
“温、自、倾。”
温致仕一字一顿地喊着他的名字,眸光陡然变得凌厉起来,“别笑了,难看死了。”
被训了温自倾也没说什么,随即垂眸收敛了笑容。
头顶暖色的灯光洒了下来,在他眼下打下一片小小的阴影,像是盛住了眸光失落的影子。
然而温致仕面色依旧冷,“我同意你们结婚,是让他好好陪你照顾你的,不是让他夜夜不归,冷落你无视你,让你自己一个人空守着的!”
温自倾动了动嘴唇,似是想说什么,却又无言以对。
“给他打电话。”温致仕是命令的语气。
温自倾一僵,艰难道:“他真的是在忙,公司确实很多……”
“现在立刻马上!”温致仕掷地有声地截了他的话语。
……
几分钟后,电话被接起。
那一端陆景融的声音稍显疲惫,衬得温致仕武断又冷漠,“我不管你在忙什么,十分钟内给我回到温家。”
挂了电话,温自倾刚开口喊了声哥。
便被温致仕冷声打断:“闭嘴。”
父亲秦正恰巧从楼上下来,对着温致仕道:“怎么回事,我从楼上便听到你喊的声音,温致仕,不要把倾倾当成你手底下的人训。”
温致仕淡淡地扫了眼秦正,不冷不热地喊了声爸。
温自倾也跟着喊了一声,相比之下他的语气便热络亲切了许多。
他自小便是秦正看大的,一直都跟他亲厚,当初温致仕不同意自己跟陆景融的婚事,温自倾便去找了秦正,没几天温致仕便松了口,同意了他们的婚事,只是如今看来,温致仕依旧是讨厌陆景融的。
秦正应了一声,顺手理了理温自倾的衣领,然后挨着他坐下,“怎么了,好好的你哥为什么说你?”
“也没什么。”温自倾简单几句带过。
秦正听完,沉思一会儿道:“你哥说的没错,小陆也确实好多天没回来了,有二十四天了吧,是应该回来看看,吃个早饭而已,耽搁不了几分钟。”
温自倾没应,勺子搅了搅碗里的粥。
反倒是一旁的温致仕斜眼看了过来,难得提了几分嘴角,“二十四天?呵,您老人家倒是记得清楚。”
“这就是你跟父亲说话的态度?”秦正沉了脸,明显的几分不悦。
这个儿子跟妻子温明珠是一模一样的脾气,之前对自己还有对父亲的尊重,六年前妻子因病去世,温致仕接手集团后,便愈发的霸道专、制了。
温致仕挑了挑眉,不做丝毫解释。
温自倾不想看着家人因为自己的缘故吵架,便笑着出来打圆场。
“温、自、倾!”
温致仕又一次喊了他的全名,眼中带着凌厉,“我有没有说过别这样笑了!”
温自倾垂眸,彻底噤了声。
“在家里你喊什么喊?”秦正训斥道。
“你又知道什么?在这儿瞎掺合!”温致仕丝毫不让。
秦正虽然还拧着眉,到底也没说什么。
诡秘的静寂中,十分钟很快便过去,然而丝毫未见陆景融的影子。
温自倾心里清楚公司离得远,而且又一堆事,不可能是说回来就回来的。
然而直到这顿早餐吃完,陆景融也没回来,看着温致仕脸色愈发地冰冷,温自倾主动开口,打破了寂静,“哥,他确实忙,昨天我们见面了,他陪我吃了饭,还待了一会儿。”
温自倾继续撒谎道:“是荣叔开车送我去的,吃完饭他还招呼助理送我回来。”
温自倾很擅长撒谎,用最简单的语言,拉上别人作证,谎言中再包含一些真实的内容,说话的时候不要心虚,要敢于直视别人的眼睛。
这是温自倾在一次次的实践中,自我攒下的经验。
温致仕没说话,定定地看了他许久,那双眼睛闪着细碎的光芒,亮如灿星,让人心生怜爱。
他终究是没再说什么,放下筷子,起身离开。
见他走了,像是一块石头落地般,温自倾悄悄松了一口气,与此同时,心底更深处涌出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秦正给他夹了筷子菜,放在碗里的时候注意到他手上的伤口,皱着眉询问:“手这是怎么了,划伤的吗,怎么这么不注意,搞出这么大一个伤口。”
已经走到餐厅门口的温致仕,听到秦正的话,脚步微顿。
他回身看了眼温自倾的背影,在门口打了两个电话,然后重新回到餐厅,对温自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