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德说这几句话的功夫,手不停在衣服里面抓挠,脸上显得是痛苦无比。
最后干脆用脊梁顶着木栅栏,和个狗熊一样来回儿蹭,那样子真是又滑稽又可怜。
冯金花毕竟是正妻,心疼地说道:“老爷,你把衣服脱了,我给你挠挠背。”
到了现在也顾不得什么体面,刁德把衣服脱掉,冯金花和管家都失声惊叫了起来!
只见这浑身上下到处都是挠痕,有很多都扯破了皮肉,当真是鲜血淋漓,这是对自己下了死手啊!
刁德眼泪都下来了,抽泣着说道:“牛二为了逼我写信要钱,损招是一个接一个,用不了几天,我就得去见阎王啊!”
“我问了王三才知道,这被褥里面多半是加了细辛,这玩意儿只要是撒到皮上便会奇痒难耐。”
“据说江湖骗子卖什么美人脱衣的药粉,里面的玩意儿就是细辛,可要了我的命了…”
冯金花也是心疼得不行,给挠了半天痒痒,正在忙活着,王三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不好!李阳突然来了,你们赶紧躲到里面去,千万不可出声啊!”
冯金花和管家也是吓得手足无措,赶紧跟着王三进了一道门,躲在一处阴暗的夹道中。
刚刚藏好,就听到外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紧跟着一个洪亮的嗓音便响了起来。
“刁德,再写一封信,就说这里的东西吃不惯,要每天吃八盘八碗,要八百两银子!”
这说话的真是牛二,高门大嗓穷凶极恶,感觉不给钱就能进去揍人一样!
刁德哭唧唧地回道:“大人,这几天我家已经拿出了数千两银子,实在是没有钱了,就是逼死我也没用啊!”
这牛二还没开口,李阳便笑着说道:“牛二,人家员外说的都是实情,咱们也需体谅才是。”
“这里的粗食烂饭容易吃坏肠胃,你看员外身子骨如此单薄,真要是得了病,死在牢中可就麻烦了。”
“这样吧,从明天起就别再送饭了,员外瘦小,饿个三天五日还能清清肠胃,变得身轻体健也说不好啊。”
牛二哈哈大笑,说道:“秀才爷,还是你读书多,你说我怎么就转不过这弯儿来呢?”
“要那么多钱干啥,咱又不建浮桥,就让这老家伙这么饿着,等过上半月,我通知他老婆前来收尸!”
二人是一唱一和,居然要把刁德活活饿死在牢中,这手段简直是残暴至极啊!
刁德一听就咧了嘴,哭丧着脸说道:“二位大人,这可千万使不得。我刚才想起来了,家里还有几枚鸡血石的印章。”
“这些都是名家所刻,应该能卖些银子,我这就写信让家里人送到当铺去。”
没过多长时间,这信也写得了,李阳和牛二扬长而去。
听到没了声音,冯金花和管家这才探头探脑地走了出来,这三个人隔着木栅栏真是欲哭无泪。
“金花,砸锅卖铁吧,说啥这官司也得打赢!徐春在刑部颇有根基,这案子咱们有理,说啥也得置李阳于死地!”
“他要不死…只怕我就得死呀!”
冯金花也算明白了,此事就是个你死我活的结局,斗不到李阳,刁家就得完蛋!
当即和管家回到府里,二话不说就开始了凑钱行动!
不但是将家中的古董字画全都拿出来变卖,而且开始变卖自家的田产。
最后连刚刚收购曹轩和其他卸任官员的那些贱卖田产,也都找了个中间人以更低的价格卖了出去。
这一番折腾还真是颇有奇效,硬生生凑了将近两万两银子。
这些钱即便是对刁德也算是伤筋动骨,最要命的是急等现银,田产变卖的实在太过便宜。
可是为了救自家的老爷,也只能忍痛割肉,心里的难受就甭提了。
这回算是有钱了,冯金花立刻带了银子,和管家匆匆赶到了京城,再一次地敲响了徐春家的门。
这次一开门,徐春的脸上就是满面春风,能够看得出来,这件案子应该是往好的方向发展。
等进屋落座,徐春笑着说道:“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这桩案子有十足胜算,因为左丞相王鹤也插手了!”
“本来想让李阳归顺过去,可又觉得他桀骜不驯,恃才傲物,所以想敲打敲打,想将其判个流放充军。”
“你说这丞相出了力,还有办不了的案子吗?”
冯金花乐得嘴都合不拢,和管家相视而笑,心里琢磨着这回算是能扬眉吐气了。
徐春话锋一转,说道:“我这可是豁出去身家性命,拿着这五千两银子敲开了左丞相家的门啊!”
“可要是此案继续审理,各级官员都要打点。刁德若是入京审问,牢房里那些狱卒也不可怠慢,里里外外都是钱。”
毕竟刁德已经嘱咐过,这次是你死我活,但不能心疼钱财,冯金花也彻底豁出去了!
“大人,我这次又带了万两白银,光大车就来了好几辆,这次我和李阳誓不罢休!”
说话间,管家已经命人将装钱的箱子搬了进来,看到这一箱箱的雪花白银,徐春乐得是眉开眼笑。
徐春把这婆娘送走之后,便来到了刑部,将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