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李阳远去的背影,张鲁山恨得是咬牙切齿,可是心里也明白,只有真正的清廉之官才敢如此刚强。
正在琢磨着,那个被扯下马来的随从也惊魂未定地爬了起来。
气急败坏地说道:“这李阳简直是无法无天,大人,我看他那些手下都是一些穷凶极恶之人,可得当心啊。”
张鲁山微微点头,说道:“从现在开始,不要有任何无理的举动,不然的话连我都护不住你们。”
“这桩案子多半查不出什么,所以李阳才如此地有恃无恐,咱们要到县城里走访,就不信他不出毛病!”
“地方官员想要推行民政,必须得罪一些人,咱们下点功夫,多收集一些黑料!”
这家伙不愧是个官场中的老手,回到馆驿中一打听,马上就得到了最新的消息。
说是县里面有个叫刁德的劣绅刚刚被整死,有个亲兄弟就是刁家堡的堡主。
张鲁山一听不由得喜出望外,立刻带着人赶往刁家堡,估摸着肯定能打听出一些事情。
听说京城的刑部大人前来拜会,刁洪磊简直是欣喜若狂,赶紧摆下丰盛的宴席来招待贵客。
张鲁山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问道:“我这次来是为了巡查地方官员是否清廉,员外如果知道什么还请直言呀。”
刚说完这句话,就看到刁洪磊的脸上显出愁容,筷子也放了下来,还装模作样地用袖子擦了下眼角。
“大人,您真是及时雨呀!李阳害死我的胞弟,弄得是家破人亡,弟媳妇现在还住在我这儿。”
“此人钱多得惊人,据说在屏山县有不少产业,可谓是日进斗金,可即便是这样,为了钱财还要逼死人命!”
张鲁山毕竟是刑部的人,这些案子早就知道,只是轻轻点着头,却不表态。
因为心里明白,这桩案子早已经铁证如山,是断然翻不过来的。
看到这位张大人不置可否,刁洪磊压低了声音说道:“大人,这李阳意图谋反,我也正在收集证据呢!”
“你说什么?”张鲁山惊愕地问道,“谋反这个罪名可不是随便说的,你可有真凭实据?”
“自然有啊。”刁洪磊神神秘秘地回道,“大周朝曾发生过数次内乱,皆因门客制度引起,这大人还记得吗?”
张鲁山微微点头,说道:“那都是前朝往事,不少富商巨贾,乃至王公贵胄都喜欢养门客。”
“少则数十,多则数千,这些人只向家主效忠,而不知君恩浩荡,多次酿成内乱,为祸一时啊。”
刁洪磊赶忙说道:“可不是嘛,所以朝廷三令五申,严令禁止门客制度,违者以谋反论处!”
“可李阳却收留了大批流民,管吃管住,还有免费的学堂,据说连房子都是由县里面出资盖好,这还不是门客吗?!”
正所谓一语惊醒梦中人,张鲁山今天可是亲眼看过那些流民对李阳服服帖帖,可是没往这方向想。
仔细一琢磨,门客制度无非也就是管吃管住还给一些钱财零用,李阳搞的这套不是完全一样吗?
想到这里,简直犹如醍醐灌顶,兴奋得差点站了起来!
“你说得对,今天被这个李阳差点给糊弄过去,什么公社,工业园的,这不就是养了一帮门客吗?!”
张鲁山兴奋得满脸通红,说道:“员外,不瞒你说,我这次来是奉了皇命,来彻查前一阵子的贪腐案件。”
“可是依我看来,这个李阳野心勃勃,绝不是为了仨瓜俩枣就贪污的人,看起来此人要谋朝篡位啊!”
“现在县里面流民多少?员外可曾知道?”
刁洪磊这阵子还真没停下来,一直到处打听李阳的黑料,把这些事情弄得是清清楚楚。
当即回道:“我已查明,大清河上游发生洪灾,有数千流民来到了京城附近,其他的县城都争相驱赶,只有李阳刻意收留。”
“按照我打听的数目,最少有接近三千人流落至此,大多数都是青壮年的男女,这可是憋着劲儿造反啊!”
张鲁山沉吟半晌,突然想起前一阵子漕运专员徐朗告李阳谋反,结果弄了个大乌龙,下场极惨。
自己这次必须办成铁案,不然可不能轻举妄动。
想到这里,便说道:“员外,我毕竟是个京官,在此地人头不熟,带的这些手下也都是京城口音,难以打探消息。”
“你是本乡本土的,若是能帮着收集罪证,我可以向你保证,一定将李阳绳之以法!”
这正是干柴遇到了烈火,二人是一拍即合!
刁洪磊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拍着胸脯说道:“大人,您就放心吧,我马上就派人出去打探消息。”
“把那些流民受的什么待遇,到底有多少人,拿的钱是否是李阳自己出的,全都弄得明明白白!”
二人相视而笑,这酒喝得是兴高采烈。
刁洪磊马上就派人出去打探消息,毕竟都是当地人,和那些流民很快就混熟了。
只用了三天工夫,基本情况已经摸清,还把所知道的情况造了册,趁着天黑送道馆驿之中。
当张鲁山打开这个册子之后,只见上面写有不少流民的名字,就连家乡在何处,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