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孙县令即便是再糊涂,替天行道四个字是什么意思那可是明明白白。
刚才就已经吓得不行,现在两眼一翻,身子就像是一团烂泥颓然倒地。
李阳也不由得哑然失笑,本想吓对方一下,可是万万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怂包到这个程度。
金不换低声说道:“李大人,不如杀了此贼,然后趁着城里混乱,咱们从城墙出去。”
“等赶回三河镇,调集兵马前来,把这假钦差捉拿归案也就是了。”
李阳温和地说道:“你这条计策甚是稳妥,只不过忽略了一个要点,那就是假钦差是何身份。”
“如果真是一个江湖骗子,如何能伪造出骗过官员的圣旨印信?说明对方熟悉朝廷礼仪,还有众多手下,绝非一般贼子。”
听完这番话,金不换也明白了过来,意识到局势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严峻。
“若是咱们一走,那假钦差一定会趁机夺取县城的控制权,若我所料不差,有这能力的多半是真腊国的细作!”
“这座县城虽然不大,可却负责给前线提供甲胄和箭矢,光是专业工匠就有数百人。”
“只怕等咱们赶来的时候,这些工匠都已转移,而城内大乱,军需物资皆被焚毁,那可就难办了啊。”
李阳分析得细致入微,几句话说得周围这些人脸色全都变了。
“可是…咱们只有十几个人,又能做得了什么?”金不换犹豫着说道。
“再说公主还在城内,虽然藏在暗处,可也不敢保万无一失,若是出了事如何得了。”
“不妨事,山人自有妙计。”李阳笑着说道,“若想把事情办妥,还要劳烦这位县令大人啊。”
说完,李阳命人打了一桶凉水,劈头盖脸地浇在孙县令的脑袋上,这家伙打了个冷战,便醒了过来。
“饶命…饶命啊大人!我看明白,确实是天然的金相花纹,绝非酸洗出来的纹路,我错了啊!”
孙县令哭得是泪流满面,跪在地上连连叩头,惹得周围的人都笑出声来。
“罢了,以你贪赃枉法的罪过就足以罢官杀头,可若是今晚你能奋勇拿贼,说不定还有转机。”李阳说道。
孙县令虽然办事能力不行,可是权衡利弊的时候却绝不糊涂。
刚才在月光下看得清清楚楚,这把剑绝对是如假包换的天子剑,自己算是把钦差给彻底得罪了!
再加上不打自招,将贪污的事实甚至藏赃银的地方都说了出来,可谓是罪责难逃。
听说还有免罪的机会,便忙不迭地说道:“下官愿意听从吩咐,让我刀里来火里去也在所不辞啊!”
“那倒不用,只需孙县令跟我们演一场戏即可。”李阳微笑着说道。
“在琼华楼见过我之后,你都去过哪里,见过何人?为何要突然调兵捉拿我等?”
孙县令哪敢隐瞒,赶紧说道:“本地月前来了个大财主,名叫楚源。”
“虽然来县城不久,可与我交往甚厚,又是个极有见识的人,有什么事情我都去找他商量。”
听到这里,李阳也算是明白了。
问道:“是这个楚源说我是假钦差,所以你就不分青红皂白,开始调兵抓人了?”
孙县令满脸尴尬,只得点了点头,说道:“都是这个该死的楚源,一个劲儿地替那个假钦差找补。”
“本来我也有所怀疑,为什么大人您一出现,魏宝就跳房跑了,一般的文官哪有这等身手啊。”
“行,你还没算糊涂到家。”李阳说道,“若我所料不差,这二人必定在一处,不是在楚源家里就是官家馆驿。”
“还劳烦孙县令带路,领我们到这两个地方走一趟。”
现在这位孙县令哪敢说半个不字,只得事事依从。
李阳从后衙门找出一辆马车,自己带着金不换和孙县令躲在车厢里,剩下的人徒步随行,直奔官家馆驿。
来之前已经问了清楚,现在馆驿中住了魏宝这位所谓的钦差,所以没有其他的人在此居住。
里面随从共有二十七人,把这馆驿所有的房间几乎都住满了。
等到了地方,孙县令强自镇定,下了马车之后便迈步往里走。
馆驿门口有两个杂役,看到是县令大人来了,赶紧上前迎接。
“这个…钦差大人回来了没有?在这里还有其他的杂役吗?”孙县令问道。
“钦差大人没回来呀,不是跟大人去琼华楼了吗?”杂役说道,“今晚就我二人当值,里面也没其他杂役了。”
李阳从后面走上来,挥手说道:“你二人回家吧,今晚有人换班,算是大人的恩典了。”
两个杂役赶忙点头称谢,一前一后地走远了。
“孙县令,别忘了我是如何吩咐的,敢说错一个字,别怪老子的刀子不认人!”
金不换戴了个斗笠,遮挡住面部,手中的匕首就顶在孙县令的后腰上。
“我哪敢呀,两位大人放心,我词儿都背熟了,保证不会出纰漏。”
这位孙县令紧咬牙关,走路的时候脚步踉跄,心里也明白,想要戴罪立功这时候可不能拉胯!
等走入院中,孙县令扯着嗓子大声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