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马车?出什么事了!”年宿宿睡意全无,连忙爬了起来,扭头去看她的马车,确实好些人围在那,不过看外表还是完好无损。
惊蛰盘腿坐到她旁边,悠然自得地道:“我方才去拿东西,发现里面全是牛粪、羊粪还有一些食物残渣。”
想起那恶心的画面,惊蛰忍不住吸了吸鼻子,仿佛又闻到了那刺鼻的味道。
“我已经让他们去收拾了,公主也知道了,说等清理干净再出发。”
年宿宿气冲冲地站起身,俯视惊蛰,眼冒火星,“谁干的?”
惊蛰无辜:“不知道啊,不是我干的。”
他连忙把自己摘清,年宿宿那眼神像要把他吃了似的。
年宿宿就知道问他也是白问。
她冷静下来思考过后,马上就知道是谁干的了,除了年巧月还能有谁?还有个秦奉天应该是帮凶!他们俩定是不甘心把大马车让给自己,抱着“得不到就毁掉”的想法,将马车给搞脏了。
往里头丢牛粪、羊粪,就算清走了也会有味道,在里头待着就觉得膈应,亏他们俩想得出来!
年宿宿跑回马车旁,秦君郁也在。
“殿下,你知道怎么回事吗?”若是有人看到能证明是年巧月干的,就有理由罚一罚她了。
遗憾的是,秦君郁摇了摇头。
几名宫人将里面的东西全清空,用布擦拭了一遍,等着去取水的人回来再清洗。因为附近没有水源,他们得到几里外的小溪取水,一来一回花费的时间自然就多了。
年宿宿闻着臭味觉得心烦,看着被搬出来的杂物更烦,眼不见为净,她朝秦君郁道:“殿下,要不我们去走走吧,他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弄好呢。”
秦君郁看了一眼马车,犹豫片刻后点头,“也好。”
两个人离了官道,顺着一条杂草丛生的小路漫无目的地走。
天边的月牙渐显,碧蓝的天空逐渐暗淡下来,快到晚上了。
并肩走着,小路狭窄,肩膀难免会摩擦到,隔着薄薄的衣料,年宿宿能感觉得到他发烫的体温,她的心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
又是这种奇怪的感觉……
每每她和秦君郁独处,她都会觉得紧张、心跳加速、整个人也变得不像她自己。
难道是被冻的?毕竟这是秋天,晚上降温明显。
“入秋了,以后夜里会凉,多穿点。”
他明明目不斜视,却好像能洞察到她心里在想什么。
年宿宿愣了愣,半晌后才晓得“哦”一声回应他。
“这一路感觉怎么样?”
“风景很美,烤羊肉很好吃,呃……驿站的床很硬。”
“后悔吗?”
“什么?”她扭头去看他。
秦君郁停下脚步,回看她,同样认真,“后悔跟着我走了一路吗?”
年宿宿眼珠子转了转,回头看那条走过无痕,遍布野草的小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忍着笑,“有点。”
秦君郁伸手弹她的额头,带了股劲,嫩白的皮肤一下子就红了一片,明明知道他问的不是这个。
“哎哟!”年宿宿捂着额头,痛得龇牙,他下死手啊!
秦君郁失笑,抬起步子朝前走去,也不管身后的人有没有跟上,就好像知道她一定会跟过来一样。
身后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身边很快就挤上来一团身影,羊肠小道再次变得拥挤起来。
年宿宿好声好气地哄他,“刚刚开玩笑的嘛。不后悔,真的一点都不后悔。”
他没停下脚步,反而因为这段是下坡路,脚步更快了,“不后悔什么?”
年宿宿觉得他是故意的。他步子跨得大,又抢着走到前头去了,导致她看不到他此时得意的表情。
她咬牙切齿地对着他的背影隔空打了两拳,然后没脾气地追了上去。
“不后悔跟着殿下一路从京城到饶平,不后悔与殿下经历生死,不后悔与殿下同甘共苦呀。”
她笑得像个狡猾的小狐狸,这话听着像玩笑来哄他的。
不过他很受用。
秦君郁嘴角都要翘上天去了,就是不愿意承认,冷冷地“哦”了一声。
年宿宿找到一块还算平坦的空地,两人并肩坐下。
她看了眼头顶高悬的月亮,既皎洁又明亮,繁星闪耀,仿佛浩瀚的宇宙就在眼前。
在盛京很少能看见这么多星星。
头仰着,她顺势就躺了下来。
“你真是走到哪睡到哪啊。”秦君郁轻笑,也跟着躺下。
年宿宿不与他计较,美景难得,她可不想破坏这个气氛。
安静了不到一会儿,她开始没话找话,聊的都是些没营养的内容,秦君郁偶尔会被她无厘头的话逗笑,氛围还算轻松愉悦。
她侧躺着,手支起了脑袋看着秦君郁,他静静地看着夜空,眼中不悲不喜,那双黑眸少见的清澈如水。
心中萌生出一个很想问他,但很危险的问题。她垂眸,长睫投下一片阴影。
秦君郁见她盯着自己发呆,也侧了侧身子,问道:“怎么了?想说什么便说,此地只你我二人,就算你说的是大逆不道的话,本王也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