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宿宿与他并肩慢步朝前走。
两人都沉默着。
年宿宿不知从何问起。
秦君郁已经猜到她的目的,先开了口:“你想问我是不是提前知道马被下了药,也知道是贤王干的,将计就计利用他的计划对付他。”
他语气十分肯定。
年宿宿默认了,低着头看脚尖。
听他这么说也知道这就是他布的局。
而她居然傻到疯疯癫癫地演了一出戏,就为了提醒他这个始作俑者。他肯定觉得很可笑吧?
年宿宿突然觉得胸口闷闷的,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连带着脸也蒙上一层阴霾。
秦君郁突然停下来。
年宿宿也只好站定,侧头看他。
他眼中满是真诚,“抱歉,没有提前告诉你,让你担心了。
我原以为这个计划每一步都在自己的计算之内,但是没料到年姑娘聪颖过人,心细如发,竟然发现了马有问题。
更没料到你这么大胆,敢当着父皇和皇后的面装疯来提醒我。”
前面听得她挺骄傲的,就是后面这个“装疯”让她有点不好意思。
听出来他语气中的笑意,她更是红了脸。
“所以是我自作聪明,坏了你的计划咯?”她阴阳怪气地问。
年宿宿堵气般双臂环胸,大步流星往前走,秦君郁连忙追上去解释:“没有没有,多亏了年姑娘,这次帮了我个大忙!否则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让父皇知道马有问题。”
他说得跟真的一样。
“刚才还说每一步都在掌控之内呢,现在又说没计划好?”
她生气的时候两条腿捣腾得比谁都快。
饶是秦君郁比她高一个个头也得小跑着才勉强跟上她的速度。
好说歹说哄了一路,抵达秦泽海的营帐后,年宿宿终于肯暂时将两人的“仇恨”放到一边,心平气和与他说起正事。
提前赶到的侍卫仍在里面搜查,翻箱倒柜,各种东西倒地的声音,隔着厚重的毛毡门也能想象到里面是什么样的画面。
两人没有即刻进去,而是在门外等着。
年宿宿吐纳出一口浊气,顾虑重重,“这些人可信吗?”
万一其中混入了秦泽海的人,这不是给他提借了销毁证据的机会吗?
秦君郁道:“可信。御林军是父皇的人,此次出行围猎,带的人不多,来的都是父皇极信任的。
而且,他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信不过的人去办。”
“所以皇上挺信任殿下的?”
秦君郁笑而不语。
年宿宿立马就懂了。
皇帝之所以派他来,是因为秦泽海支持庆王,他身为太子,无论如何也不会帮秦泽海脱罪。
很快,御林军搜查完,整齐列队给秦君郁回报:“殿下,没有搜到。”
秦君郁似乎并不意外,只是有些不甘。
他进了营帐,年宿宿跟过去。
帐内一片狼藉,但空间不大,能藏东西的地方也不多,搜了这么久都没发现,要么是早已销赃,要么是全给马喂下去了。
他背着手,环顾一圈,叹了口气。
年宿宿弯腰翻了翻地上倒扣的木箱,一无所获。
秦泽海既然敢下药,应该不会留下罪证。
两人出了营帐,身后跟着一队御林军,原路返回。
路上,年宿宿突然想到一个可以证明秦泽海有罪的办法,但不确定可不可行。
“在想什么?心事重重的。”秦君郁问。
年宿宿便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他,他听完后觉得可以一试,反正现在也没有找到物证,仅凭暗卫的证词还不能定秦泽海的罪。
回到看台时,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们身上,眼神各异,各怀心思。
秦君郁走上看台,年宿宿就在台下站着,引来了更多质疑的目光。
王月娇小声和林姑娘吐槽:“皇上不是让太子殿下去搜查吗?年宿宿怎么也不要脸地贴过去了?”
林姑娘:“谁知道呢,她与殿下一同回来还故意站在前面,肯定是想让大家误会她与殿下关系不一般,这种小伎俩太明显了。”
王月娇:“殿下对她都表明心意了,既不同意,也不拒绝,还来欲擒故纵这套,真贱!”
两人的嘀咕声不大,但在她俩前面的李瑶鸢一字不落地听到了。
她气不过,回头骂了一句:“恶意揣测别人,你们才是最贱的!”
若是以前,她绝对说不出“贱”这个字的,但王月娇这么骂年宿宿,她只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王月娇看到她的脸,瞬间明了,“这不是跟年宿宿一起玩的那个李姑娘吗,我当是谁呢,原来也是贱人一个。年宿宿贱,你装,你们俩还真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王月娇骂起人来脸不红心不跳,信手拈来,相比之下李瑶鸢的战斗力就弱很多了。她没骂过人,也不知道怎么骂人,一听那些污言秽语都觉得羞愤囧迫,更别说怼回去。
要治王月娇,还得是年宿宿。
骂又骂不过,李瑶鸢憋屈得不行,没有再理会她。
所有人都高度紧张地关注着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