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互相谦让了一路,快走至前厅时,终于“休战”。
箫剑霆问起她与年宿宿的关系,她说两人是很要好的朋友,对此,他的评价是:“李姑娘与年姑娘无论行事风格还是性子都不一样,没想到竟然能玩到一块去。”
他笑着说人与人之间的缘份很奇妙。
回到宴席时,姑娘们已经用上膳了,李瑶鸢顶着几道好奇的目光坐回年宿宿身边。
箫剑霆回了男宾区。
年宿宿关心地问:“如何?箫公子同你说什么了?”
她一直担心着。
李瑶鸢压低声音告诉她:“箫公子给我道歉了,还问我们俩是什么关系,我说我们是很要好的朋友。”
说第二句时她笑容越发灿烂,仿佛这是旁人对她们友谊的一种认可。
“箫公子很意外,我们两个看起来完全不像有共同话题的样子。”
年宿宿嘿嘿笑了两声,“人和人之间的缘份就是这么奇妙。”
“箫公子也说了这句话。”
年宿宿:!这更奇妙了。
李瑶鸢一抬头,发现年巧月出去了,她又朝箫云筝的位置看去,人还在。
她留了个心眼,提醒年宿宿:“年二姑娘出去了。”
年宿宿点头表示她自己会小心。
年巧月脑海里回忆着箫云筝的话,出了门左转,穿过月洞门然后右转,看到一棵榕树后往前再起一百步,左手数起第二间屋子。
她站定在一间厢房前。
因为是皇上赏的宅子,从前没有人住,木头色泽都很新,大红油漆涂刷着门前的两根柱子,这一排屋子几乎都长得一样。
年巧月没多想,上前敲了敲门。
房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下意识后退几步,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
门从里面拉开,一个身着粗衣麻布,长相俊朗的年轻男人走出来。
她呆住了,箫云筝怎么找个这么帅的来?岂不是便宜了年宿宿?
他朝年巧月扬了扬下巴,语气不屑,“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年巧月疑惑,“箫姑娘没同你说吗?”
“什么箫姑娘?”男人不耐烦,掏了掏耳朵又催促道:“我不认识什么箫姑娘,只知道有雇主请我过来等一个姓年的姑娘,要我全程听从她的安排。”
男人上下打量年巧月,目光炯炯,“你是年姑娘吗?”
听他这么一说,年巧月心里踏实不少,箫云筝第一次干这种事,没安排妥当也正常。
“我是年姑娘。”她点头承认。
“得。”男人抱臂,站姿吊儿郎当,“要我杀人还是放火?”
年巧月心惊,箫云筝这是雇了个杀手来啊?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年宿宿,不至于不至于……
她朝前走了几步,用手挡着嘴对男人说了几句话。
男人不屑,“就这么简单?”
“工钱一分都不能少啊!”
年巧月嫌弃他,不想再同他交流敷衍几句便躲到了厢院另一入口拐角处。
在年巧月看不到的地方,男人扭动手腕,露出个玩味的笑容。
前厅内。
箫云筝起身离席,并没有往外走,而是朝年宿宿的方向去,引得众人疑惑注视。
“年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她居高临下俯视年宿宿。
李瑶鸢借宽大袖衫的遮掩,暗中按了按她的胳膊,暗示她不要去。
年巧月刚走不久,箫云筝就来请她出去,很难不让人怀疑二人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年姑娘放心,这里是箫府,若姑娘出事,我们箫家也脱不了干系。”箫云筝话里有话。
她沉吟不语。
不知道是故意这么说想引她出去,还是在向她示好,表明不会害她。
“箫姑娘有什么事不能在这儿说吗?”
箫云筝轻笑,心道:她防备心还挺强,怪不得年巧月要与自己联手呢。
她朝男宾区看了眼,“与太子殿下有关,想和年姑娘私下谈谈。”
年宿宿并没有动摇,但她若不去,箫云筝定会再想别的法子把她拉走。
倒不如借着与太子殿下的由头,随她过去,若出什么事,秦君郁也会被牵扯进来,至少她知道他不会害她。
她同意了,可李瑶鸢不同意,提出要跟着。
箫云筝不肯,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李瑶鸢听后一脸疑惑,意外地没再提要一起去的事。
两人一同出了门。
年宿宿相信箫云筝不敢对她做什么。
没了那几十道各异的目光紧盯着,箫云筝长长吐了口气,整个人松懈下来,带着年宿宿一边往前走,一边活动筋骨。
在那傻坐半个时辰简直是要她命。
她又是甩胳膊又是捶腿的,若无旁人的样子让年宿宿有些怀疑她是不是把自己给忘了。
走到月洞门前,箫云筝才想起来,扭头朝身边人笑了笑,大大咧咧道:“放心跟我走,我罩着你。”
年宿宿扯扯嘴角,感觉这是她的台词,是她对李瑶鸢会说的台词。
看来这个箫姑娘把她当作知书识礼,弱柳扶风的闺阁大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