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她身体的僵硬,他轻笑道:“怎么了?是你先挽着我的,现在反而不好意思了?”
黑暗中,眼睛看不见,其他感观便放大许多,他们能清晰地听到对方的心跳声和浅浅的呼吸声。
年宿宿被他说得恼了,作势要撒开手往旁边挪,却被他紧紧禁铜住,紧了紧臂弯将她套得更牢。
他压低声音,用一种危险的语气在她耳边低语:“别想逃。”
她咽了咽口水,不敢再乱动,他再用力自己这副娇弱的身子骨怕要被夹碎了。
她的心思似乎他都一清二楚。
在她放松下来,接受现状时,他温柔地抚了抚她的发顶,拔开贴在额边的湿发,轻声道:“睡吧,我守着你。”
年宿宿听着他的声音,闭上眼睛,不一会儿眼皮便沉重起来,慢慢的睡了过去……
夜半,雨依旧没有停,秦君郁探年宿宿的额头,发现有些烧,心中愈发沉重。
他只能将她裹得更紧。
天亮时,雨停了。
檐角不停地往下滴水,在门前积了个小水坑,滴下一滴便发出一声“嘀嗒”,格外清脆响亮。
雨后的竹林空气清新,枝叶嫩绿,加上云雾缭绕,美得如同仙境一般。
秦君却没有心情欣赏这般美景。
他背着年宿宿,在竹林里探索,寻找来时的路。
下了雨,地面早被洗刷一新,哪里还有一点被人踩踏过的蛛丝马迹?身后的路倒是留下了深一脚浅一脚的鞋印。
他只能凭记忆和直觉往前走。
泥路又湿又滑,他身上还背了个人,一不小心就会滑倒,一路走来都要抓着竹节借力。
尽管小心翼翼,一个不留神还是滑倒了。
本是向后倒的,因为怕压伤年宿宿,他硬是在落地的一瞬间往右一拽,两人侧倒在泥地里,身上沾了不少泥水。
年宿宿烧得迷迷糊糊,摔下来一声也没吭。
秦君郁咬牙背上她继续往前走。
“年姑娘,别睡……
“年姑娘,醒醒……”
“年姑娘……”
他不停地与她说话,却始终没能得到回答。
在竹林里转了三刻钟后,他终于找到了出口,外面就是杂物房。
“年姑娘,我们出来了,你再坚持一下。”
他忍不住加快脚步。
因为发烧没有急时治疗而被烧成傻子的例子秦君郁听过不少,年宿宿烧了一夜,天亮时迷迷糊糊地说着糊话,怎么叫都叫不醒,他很难不想到那个最坏的结果。
如今,越是尽快救治,恢复正常的机率就越大,他怕就差那么一点……
最后几步秦君郁几乎是跑着出去的。
刚出竹林,迎面撞上来一个小和尚。
小和尚神情严肃,眼神却闪躲惊慌,双臂张开挡住秦君郁的去路,“你……你是什么人!你怎么会从竹林里出来!”
秦君郁猜到了眼前的小和尚就是年宿宿口中的妙觉,但年宿宿正垂着脑靠在他后背,妙觉并未看清她的脸。
他皱眉,“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他往后瞥了眼,厉声道:“她发烧了,给我准备一间干净的房间,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这使唤人的语气让妙觉很不满。
他打量着秦君郁,一脸警惕,“你到底是什么人!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秦君郁懒得与他废话,若年宿宿有事,整个甘林寺都烧了都不足以解恨,何况一个小和尚。
他冷脸威胁道:“如果你不想死,就按照我说的做。”
妙觉没动,板着脸看他,大有不惧生死的英雄气魄。
秦君郁冷笑,“你还算尽职尽责。”
不过下一秒,他就用极阴冷的语气道:“你若不想整个甘林寺都因你而死,就照我说的做。”
妙觉眉心一拧,果真动摇了。
眼前这个人虽狼狈万状,却仍能看出气宇轩昂之态,看就并非普通人家的公子哥,加上寺中近日有娘娘小住,他不由得将两件事联想起来……
若这男子亦是皇家人,得罪了他,岂非整个甘林寺都要遭殃?
妙觉顿时冷汗直流,他不敢冒这个险。
见妙觉不再逼问,算他还识相,秦君郁语气放平不少,“带路。”
妙觉不服,却不得不做,只能板着脸以示不满和无声的抗议。
这个时辰几乎全寺人都在前殿诵经,妙觉脚步匆匆走在前面,一点也不管后面的人有没有跟上,似乎在表达自己强硬的态度。
秦君郁本来还担心光明正大走大道会被人看到,没想到一路过来竟一个人都没看到。
他们畅通无阻地进了西院。
妙觉立在一间禅房门前,没好气地道:“这儿本来是供寺中弟子住的,但几年前有一批师兄去云游,至今未归,这儿便空了出来,平时鲜少有人过来。”
秦君郁并非完全信任他,而是让他先去开门,确认里面没人才背着年宿宿进去,将她放到床上。
妙觉看到平躺在床上,露出脸的年宿宿时,惊掉了下巴。
“她……她……”妙觉连连退了两步,不可置信地盯着年宿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