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珠往前,推了一下年巧月的肩膀,气势更盛,她不屑地笑着,“哟,硬气了呀,居然敢骂我了。”
虽说她们同为宫女,但荷珠一直觉得年巧月同样水性杨花,不知检点的女人,是要比她们更为低贱的。
虽说年巧月怀了庆王的孩子,但皇帝和皇后娘娘既然让她来给庆王当宫女,那就说明他们根本不重视这个孩子,所以荷珠欺负起年巧月,一点顾忌都没有。
“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那么有骨气呢?”
“别以为你把王爷哄好了就了不起了,我告诉你,这祥如宫里,我们荷珠姐姐是最大的。”
雪瑛和春环帮腔,将年巧月团团围住,一人推搡一下,很快年巧月就被逼到了角落里。
年巧月也就刚才吼那一下有气势,现在面对三个人的围攻,顿时偃旗息鼓,眼神闪躲。
“我没有……”她毫无攻击力地应了一句,委屈到眼泪盈眶。
方才帮秦奉天换床单被褥,伺候他沐浴更衣,他话说得好听,说以后只跟她好,现在见她被欺负了,秦奉天却跟个木头似的杵在那儿一动不动,年巧月更委屈了。
果然,男人的话不可信,就算他变成了弱智,那也是不可信的。
她抹了把眼泪,颇有怨言地瞥了眼秦奉天。
荷珠却以为她在向秦奉天卖惨,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一巴掌甩到她脸上,“哟你个不要脸的小婊子,还想着勾引王爷呢,别以为你摆出这副惨兮兮的样子王爷就会帮你。”
话音刚落,秦奉天“嘭!”一掌拍在桌子上,站起来怒气冲冲地瞪着荷珠,“够了!”
荷珠吓得身子一抖,仿佛看到了以前那个庆王爷。她几乎不敢相信,怔在原地,还是春环和雪瑛扯着她的胳膊,三人一起跪下去。
春环连叩了几个头,带着哭腔道:“王爷恕罪!王爷恕罪!”
雪瑛抖如筛糠:“王爷,我们知道错了。”
荷珠头都不敢抬,吓出一身冷汗,刚才秦奉天那个眼神……实在是吓人,和平日里那个痴痴傻傻的傻子完全两模两样,她都不由得怀疑秦奉天是不是痊愈了?
来不及想那么多,她跟着两姐妹认错:“王爷息怒,荷珠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秦奉天“嗯”了一声,结结巴巴道:“你们……你们先出去吧。”
荷珠抬眸打量了一眼,确定他还是个傻子,不由得松了口气,她撑着膝盖起身,在春环和雪瑛搀扶下出去了。
走到门口,荷珠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年巧月,眼中恨意越来越深。
让她生气的是秦奉天竟然为了年巧月而对自己发火。
难不成就是因为年巧月帮他收拾了狼藉,他就对年巧月感恩戴德了?
不,不可能,一个傻子哪里懂得这些。芹珠立马否定了这个想法,她还是更倾向于年巧月使了什么狐媚子的方法,将秦奉天迷住了。
“荷珠姐姐,走吧。”春环劝道。
三人带着一肚子闷火离开。
秦奉天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见她们真走了,这才一副“求夸”的模样看着秋瑶,“怎么样秋瑶姐姐,我刚才表现得好吗?”
说罢,他双拳抵在腰间,鼓着腮帮子瞪大眼睛,又演了起来,“够了!”他恶狠狠地说道,但这次一点气势也没有。
果然还是要被逼一把才能爆发出来。
秋瑶看了眼年巧月,骄傲地说:“过来吧,她们走了。”
年巧月战战兢兢地走到她面前,从秦奉天的话中听出来,刚才他发那一下火将荷珠三人赶走,是秋瑶教的。
“秋瑶姐,谢谢你。”年巧月垂眸乖巧地说。
祥如宫宫中很多人是她的“姐”,但只有秋瑶,才是她真正的“姐”。
荷珠、春环和雪瑛每次欺负她时,秋瑶都不会参与,却也不会多管闲事,每次都是站在不远处,冷眼旁观。
有好几次,年巧月从她眼中看到了不忍和怜悯,她还以为是错觉,这次秋瑶却出手帮了自己。
“不用,我只是看不惯她们欺负人。”秋瑶对她的态度依旧冷漠。
年巧月并不在意,又真诚地和她道了谢。
秋瑶不习惯这种煽情的氛围,找个借口溜走了。
秦奉天和年巧月面面相觑。
她莞尔一笑:“王爷,刚才也谢谢你。”
秦奉天挠挠后脑勺,学着秋瑶的话:“不用,我只是看不惯她们欺负人!”
相比起秋瑶的冷漠,秦奉天有一种纯真的正义感,逗得年巧月忍俊不禁。
……
相府。
几辆马车载着行李,一队人浩浩荡荡地停在相府门前。
秦君郁跳下马,阿隼立马跟上,“殿下,需要殿下去通知年姑娘一声吗?”
他抬手制止:“不用。”
身后传来一男一女诧异的声音。
“你怎么来了?!”
“你怎么也来了?!”
秦冠清背着包袱看着同样背着包袱的箫云筝,表情十分精彩。
两个人一个从东来,一个从西来,在相府门前,秦君郁身后,汇合了。
秦君郁转过身,朝他们各扫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