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她早就知道李瑶鸢在吴郡,但当真的到了能见面的时候,她的情绪不亚于听到李瑶鸢还活在人世的消息。
不敢想箫剑霆与她见面时是何种场景……
小女孩见她这么激动,很是奇怪,但还是好心指了路。
小女孩去给吴夫人送花,年宿宿只能一个人照她描述的往前摸索。
终于,她到了一间名为“有间”店铺前,门口摆了很多花,就连牌匾、门框都用各种各样的鲜花装饰过,从店门前走过就能闻到很香的花香。
月季、杜鹃、蝴蝶兰、梅花……
若是春季,花的种类还要更多一些。
年宿宿远远地看着,不敢进去,期间有不少客人进进出出,生意看起来很不错。
她做足心理准备,进了门,结果根本没看到李瑶鸢,在柜台算账的是一个年轻小伙。
年宿宿干脆把自己当成普通的客人,在店内转了一圈,这花店的风格,既像李瑶鸢,又不像李瑶鸢。
她停在某盘花前,盯着看了许久。
直到那小伙好奇,忍不住上前来问她是否需要帮助,她才问:“余姑娘在吗?”
“余姑娘?”小伙愣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姑娘您是要找我们老板吗?”
她点点头,目光还算平静。
小伙自我介绍:“我叫丁长风,是有间的账房先生兼跑腿兼花匠兼……”
他掰着手指数了好几个职位,总的来说就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丁长风对年宿宿很好奇,或者说对李瑶鸢的过去很好奇,知道年宿宿是李瑶鸢的旧时好友后便一直旁敲侧击地打听一些信息。
例如:“姑娘你老家是哪儿的啊?怎么会到吴郡来?”
“我瞧姑娘像是千金小姐,余老板以前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吧?”
……
年宿宿客套地寒暄了几句,并未透露实际信息,好不容易才拿到了李瑶鸢的住址。
丁长风还是个热心肠,傻笑着将她送到门口,道歉:“抱歉啊姑娘,若不是店里走不开,我就亲自送你过去了。”
年宿宿皮笑肉不笑,“不用了,我自己过去就好。”
她忙不迭转身就走,生怕丁长风又说些无关紧要的话。
出来这么久了,她再不回去箫剑霆和箫云筝该出来寻人了,到时麻烦可就大了。
按照丁长风说的路线往前走,年宿宿找到了所谓的“玉林居”。
玉林居不大不小,三进的院落,正对着大门的就是一个花圃。
年宿宿确定自己没找错,在门口敲了门无人应答,喊了几声无人理睬,她只好冒昧进去。
往头里走,穿过回廊,拐个弯前面豁然开朗。
她愣住了,这里居然是一片花田。
花田里,一位姑娘背对着她,拿铁铲在忙活,动作熟练,干净利落,不一会儿就松好土浇好水了。
那个背影她再熟悉不过了。
年宿宿连喊她的勇气都没有,就站在那看着她,泫然欲泣。
李瑶鸢突然起身,提着水桶要走,一转身,正好与年宿宿对视上,她愣住了,几乎是一瞬间红了眼眶。
她丢下水桶,穿过花田,奔到年宿宿面前,用力将她搂到怀里。
两人都沉默地掉了眼泪,虽说她们都没有说话,但这一个拥抱胜过千言万语。
——
年宿宿坐在小花园的亭子中,被花香包裹,就连面前的茶都是花茶,李瑶鸢自己种的,又晒成干花,就制成了花茶。
半刻钟后,李瑶鸢换身干净的衣裳,从廊下走来,衣袂飘飘,容光焕发。
年宿宿恍了眼,几乎不敢认。
李瑶鸢落落大方坐在她对面,将青瓷玉盏往前推了推,“姎姎,快尝尝我做的花茶,如果味道可以的话,我打算过两个月增加一道新业务,在有间里僻一块地方来卖花茶。”
“等银子攒够了,我就再买一间铺子,到时候,花茶呀,鲜花饼呀,香包呀就都可以陆续上架了。”
她托着腮,满怀欣喜地规划着未来。
年宿宿有些想哭。
刚才哭红的眼睛还有些干涩,现在又酸了起来。
她依言呷了一口,细品后点点头,“很好喝,花香味浓郁,清香解腻,卖给夫人和小姐当作下午茶的饮品,最适合不过。”
这种女儿家研究的小茶点,不指望能登大雅之堂,名扬天下,只要有受众,有销路,就能赚到钱。
李瑶鸢:“我也是这么想的。我经营花店,吴郡的夫人小姐们几乎都认识我了,每日都要在店里订花送上门,销量倒不是问题,就是一个人偶尔会忙不过来。”
她扬起一抹苦笑,“现在上手了还好,你都不知道我初来乍到的时候吃了多少苦。”
年宿宿正想关心一二,她却洒脱道“不过那些都过去了,不提也罢。”
年宿宿总觉得眼前的李瑶鸢和以前不太一样。音容虽不改,行为举止还有说话方式甚至是妆扮的风格都和以前大相径庭。
别说是箫剑霆,就连她见了都有些恍惚。
李瑶鸢梳的是江南女子时兴的妆容,穿的是江南女子最爱的浣纱锦流仙裙,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