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抑的氛围一扫而空,变得轻松愉快起来,对皇帝来说是放松了不少,可王际中心里却敲响警钟。
年宿宿这一个小故事看似是在说笑,逗皇帝开心,却从侧面为箫剑霆挣了一波好感,看皇帝的表情就知道他的态度已经转变。
王际中和王月娇再想抹黑箫剑霆时,皇帝一定会认真考量他们话里的真假。
年宿宿笑过之后,默默将话题拉回正轨上,“所以皇上和两位大人说的事是与箫公子有关吗?”
她装作小心地扫了王月娇一眼,“箫少夫人也在,难道是想打听箫公子的近况?”
提及这事,皇帝的笑容慢慢收了回去。
年宿宿既然主动提起,皇帝也无意隐瞒,便让王月娇把她的委屈又说了一遍,主要还是围绕箫剑霆在江南买宅子的事。
但由于方才年宿宿已经把缘由说得明白,王月娇不好再用“在吴郡安家”的理由来状告箫剑霆,话里话外,暗示箫剑霆是有了别的女人,将自己抛弃在盛京。
年宿宿听得直皱眉。
王月娇泫然欲泣,“我知自己配不上箫公子的天人之姿,若是箫公子有了心上人,我愿意成全,只要皇上赐下和离书,我就离开。如此,他们也不用蜗居在吴郡的小宅子里。”
箫将军面如土色。
年宿宿其实很想推波助澜一把,若是他们能就此和离,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但她不能这么做。
箫家和箫剑霆的颜面她要顾及,若传出去箫剑霆抛弃妻子在江南成了家,逼得妻子和离的事,箫家这辈子都抬不起头了。
盛京那帮人有多势利,有多捧高踩低,她不是不知道。
所以就算箫剑霆和王月娇要和离也绝对不是现在。
年宿宿深思熟虑过后,决定开口:“不知王姑娘是从哪听来的这些话?盛京和吴郡山长水远,难不成王姑娘道听途说就一口咬定箫公子背叛了家庭?”
“我……”王月娇哽住了。
她派去江南打探的人回来说,箫剑霆似有在那边安家的意思,便推测出了这么一段,根本连道听途说都算不上,纯属主观臆测。所以年宿宿这么一质问,她就慌了。
王际中硬着头皮帮女儿解释:“年姑娘这叫什么话,无风不起浪,若箫公子真的问心无愧,又怎会传出这些谣言来?”
“无风不起浪?”年宿宿讽刺地勾了勾嘴角,“到底是无风不起浪还是有人存心构陷造谣,王大人应该比我清楚。”
“你!”王际中气得脸红脖子粗,一个小丫头片子当着皇帝的面让他下不来台,他说面子自然挂不住。
年宿宿不管他作何反应,直接对皇帝说:“皇上,我与殿下此去江南虽是住在余杭,但时常到吴郡游玩,听到当地人对箫公子的评价无一不是心地善良,慷慨大方,深明大义。从来没有人说过箫公子与哪家姑娘有一段情缘或纠缠不清的。”
她斜睨王月娇一眼,“王姑娘还是查清楚了再来同皇上诉苦吧。”
王月娇怒目圆睁,“若非如此,他为何迟迟不回京!”
年宿宿哑言。
王月娇自认为扳回一局。
这也是皇帝最想知道的,他期待地看着年宿宿,等待她的答案。
可过了良久,年宿宿也没有说话,反而头低了下去。
“年姑娘,你可知是为何?”皇帝问。
皇帝发话,年宿宿只好道:“皇上,我与箫公子虽是好友,并非知己或深交,他内心如何想,又是因何迟迟不归家,我无从得知。”
皇帝心里有数,点点头,并未为难她。
他看向秦君郁。
秦君郁与箫剑霆可是故交,两人自幼长大的交情,或许他会知道些什么。
然而秦君郁也摇头。
王月娇得意洋洋,原以为她赢了,可是皇帝只说让他们先回去,等查清楚了再作打算,只字不提和离的事。
几人前后脚出了养心殿。
王月娇十分不情愿,但再怎么样她也只能默默忍受着。
王际中和王月娇愤愤离去,刻意加快步越过了秦君郁和年宿宿。
箫将军留下来和皇帝说了几句话,也就半晌的事,他出来时前头那两人还没走远,他加快脚步追上去。
“殿下,年姑娘。”他在身后唤了一声,两人停下脚步。
秦君郁和年宿宿都知道他想问什么,秦君郁先开口道:“箫将军,云筝在东宫,您去接她一起出宫吧。”
箫将军反应了一会儿,看向年宿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箫云筝不可能直接去东宫找秦君郁帮忙,大概率是她先去了年府,年宿宿又带她去了东宫。
而箫云筝作为当事人,不宜去说情,两人便演了出戏,打消皇帝的疑虑,给箫剑霆立了个人设。
三人一同往东宫走,就算箫将军不问,年宿宿也将事情经过言简意赅说了一遍,还告诉他,自己已经写了信,快马加鞭送往吴郡,让箫剑霆有所准备。
箫将军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心里暗暗庆幸自己的女儿、儿子交了这么可靠的朋友。
……
这个年过得并不安生,但也算有惊无险。皇帝派去江南调查的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