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打进来了!”秦泽海怒吼,用怒气掩盖自己的心慌,但这并没有让他底气更足,反而腿软手抖得更厉害了。
王方腿一抽,直接跪在他面前,“不……不清楚!来的大约有五千人,他们逼近城门,企图用云梯攻上城楼,我们的人毫无防备,损失了不少兵力!”
秦泽海攥紧拳头,一脚踹在王方的胸口处,后者一个跟头翻下了台阶,痛苦地捂着伤处。
“废物!”秦泽海勃然大怒,瞪着王方仿佛在盯仇人,滔天的怒焰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吞噬,“居然连什么人攻城都不知道!本王养着你们有什么用!”
“对方五千人都打不过,你们还当什么兵啊!输给北魏,让人将国土强占了是你们活该!”秦泽海气得口不择言,一。
王方听到这句话头直接压到了胸口处,脸色比刚才更难看了,若让旁人听了去,秦泽海可就遭殃了。
但他只是一个小队长,不敢得罪秦泽海,今天晚上听到的所有东西自然也不会说出去。
秦泽海按了按眉心,吐出一口浊气,说错话后他倒是被自己震清醒了。
他缓了缓情绪,问:“现在是什么情况?不会真让那五千人将城门攻破了吧?”
王方龇牙咧嘴,撑着地面坐起,重新跪好回话:“回王爷,城门守住了,我们紧急调了六队人去守城门,对方知难而退,没有再继续攻城。”
六队,也就六千人。
攻比守不知要难多少倍,对面攻城才五千人,我方守城竟调了六千人,可见实力悬殊。
秦泽海闭了闭眼,勉强压住情绪没有发火,又问:“战况如何?”
王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对面死伤大约一千人,我方……战死四千余人。”
秦泽海的后槽牙差点被咬碎了,指骨被捏得咔咔响。
王方抖如筛糠,真怕他一气之下,又拿自己出气。
不过这回秦泽海忍住了,交代了后续要严防死守,不能让敌军有可趁之机,便挥手让他退下。
回到房中,秦泽海冥思苦想,干坐了一夜,始终想不明白,到底是谁攻打凉城,难道说……北魏已经闯进了青山城,直奔凉城了?
不,肯定不是。
秦泽海对这一点还是有把握的。他和北魏的少将早就通过气,北魏绕过凉城,直奔盛京,如此一来,他们既能保全更多的兵力,秦泽海手中有兵权,有保障。
北魏没有全然信任他,却不至于损耗自己的兵力。
秦泽海越想,头就越疼,天亮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正愁绪如麻之际,秦泽海突然想起了一个人,是时候要让他发挥点作用了。
——
箫剑霆被人反扣双臂,呈押送的姿势将他带到秦泽海面前,不仅如此,侍卫一脚踹向他的膝盖,箫剑霆直愣愣跪了下去,双膝砸向冰凉的地面,他仿佛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
箫剑霆表情痛苦,嘴巴紧抿,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他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据秦泽海的脸色以及对他的态度来看,一定发生了大事。
他不动声色地说:“王爷又遇到了什么烦心事,要拿我来出气?”
秦泽海正襟危坐,眼底一片乌青,他冷哼一声,“对哦,箫公子还不知道呢,昨夜凉城遭到不明敌军的夜袭,损失惨重。现在全城戒备,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他话里有话。
箫剑霆这回是真的震惊了,双眸微微瞪大,嘴巴微张,错愕地看着秦泽海,“夜袭?而且还是不明敌军……”他若有所思。
突然,他醍醐灌顶,想通了一切。
为什么皇帝会有一批人马在青山城埋伏,截住北魏而不惧怕身后的秦泽海捅刀子,原因就在昨夜那来路不明的敌军身上。
夜袭凉城的,同样是皇帝的人,和青山城的打配合,一方拖住北魏,一方攻下凉城。
箫剑霆估计,守青山的是他父亲,攻凉城的是秦君郁。
无论是谁,总之北魏和秦泽海的阴谋要破碎了!
箫剑霆难掩激动的情绪,嘴角微微勾起。
这细微的表情被秦泽海捕捉到,他立马上前逼问箫剑霆:“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一定知道!”
在箫剑霆眼里,他跟疯子没有区别。
箫剑霆的情绪渐渐趋于平静,他依旧面带微笑,语气平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我唯一知道的是:你,要败了。”
秦泽海被激怒了,他传箫剑霆过来,是想让他帮忙分析现状,而不是看他嘲讽,自己。
秦泽海抬了手,一巴掌差点就要落到箫剑霆脸上,就在这时,有人来报,刘陆炎带着几个队长来求见,很是着急。
秦泽海收紧五指,瞪了箫剑霆一眼,示意侍卫将他拖到内室。
刘陆炎与三位队人求见,为的是昨夜的事。
秦泽海坐在主位上,环顾一周,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十分精彩。
刘陆炎率先说话:“王爷,我们已经查到了昨夜夜袭凉城的究竟是何人。”
“哦?”秦泽海的心悬了起来,身子往前一倾,紧紧握住扶手上未端的虎头,“是谁?”
刘陆炎垂眸,没有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