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营地,他去主帐向秦君郁汇报战况,双眼还是红的。
“展下,秦泽海像受到了高人指点一样,这次竟然想了个新点子来逼我们退兵!”
秦君郁看他双眼红得异样,并不像打了败仗难过得想哭,便放下手上的东西,仔细听他说当时的情况。
“他们在箭头上绑着裹有辣椒粉的火球,只要箭射出来,不管射没射中人,只要扎中硬物就会爆炸,如此一来,我们防挡箭的盾牌和地面都成了他们引爆火球的工具!”
琉璃士兵的箫术并不出众,在前两次的进攻中,他们的人用盾牌作遮挡,弓箭伤不了分毫,轻而易举上了云梯准备强攻,这次不一样,他们连云梯都送不上去,在离城墙几十米远的地方就被拉得睁不开眼。
陈启进简直想象不出来,到底是谁想出这么机灵的法子?直接破了他们的消耗战术。
秦君郁听后,不仅没有生气,还笑了。
他已经知道是谁给秦泽海支的这个招了。
陈启进不理解,为什么他们被逼得节节败退,太子还能笑得出来?
箫剑霆还活着,这对秦君郁来说是这一个月以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而且他给秦泽海办事,有利用价值,暂时没有性命之忧。
“殿下,我们有面具和眼罩可以应对火球,要不要……”
“不用。”秦君郁想都没想就驳回了,他们现在就想出解决的法子,对箫剑霆会很不利。
“今日受伤的将士有多少?”
“大约五百人。”
“先养伤,过几天再进攻也不迟。”
秦君郁步出营帐,抬头看了眼远处阴沉沉的天,自顾自说了句:“要下雨了。”
——
秦泽海登上城楼,眺望战场上未被打扫干净的痕迹,笑得见牙不见眼,他回头看了箫剑霆一眼,赞赏道:“不愧是骠骑将军!一招制敌!”
凉城的辣椒粉和火石还有很多,就算敌军再攻城,他们仍旧可以源源不断制出火球来将对面逼退。
箫剑霆静静凝视着某一外,脸上并无喜色,而是沉重,“我解了王爷之困,王爷此之答应我的,是不是该兑现承诺了?”
秦泽海的脸色立马就变了,和顶上的天空一样,刚才还风和日丽,眨眼间黑云压城,一声惊雷当头劈下,秦泽海吓得抖了抖。
他抬眸看了眼,喃喃道:“要下雨了。”
箫剑霆不依不饶:“王爷打算何时放我妹妹离开?”
秦泽海不耐烦,重重叹了口气,“趁这雨还没来,现在就放她离开吧。”这话是对身后的刘陆炎说的。
刘陆炎一直负责看管箫云筝,秦泽海除了偶尔会下命令不允许给她送吃的,不允许给她送水喝之外,几乎没怎么理会过。
交代完,秦泽海就走了。
箫剑霆和刘陆炎后一步下城楼。
“箫公子,您在这儿等会儿,我将箫姑娘接过来,你们兄妹俩好好道个别。”刘陆炎握着他的手,重重拍了拍。
箫剑霆颔首道谢。
一刻钟后,箫云筝牵着匹高大的黑马出现在箫剑霆视线里。
“大哥!”
“小妹!”
两人紧紧拥抱,箫云筝的眼光夺眶而出,“大哥,我要走了,你照顾好自己,不管发生什么,先确保自己能活下来,我一定会回来救你的。”箫云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箫剑霆连连点头,“知道了,以前也没见你这么爱哭,近几年眼泪越发多了。”
他一边说,一边暗中将信塞到箫云筝手里。四周都是眼线,他压低声音嘱咐她:“出了城,一路往西走,进了林子就是阿郁的营地,将信带给他,代我问声好。”
匆匆交代完,他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父亲很想你。”
箫云筝将信藏进怀里,推开他,抹了抹眼泪,“知道了,以前就知道你爱唠叨,近几年却越来越操心了。”
兄妹俩不约而同笑出声来。
刘陆炎虽不忍心打扰他们这来之不易又短暂的团聚时光,却不得不上前提醒:“箫公子,箫姑娘,时间到了,该走了。”
两人依依不舍地告别。
箫云筝是从偏门走的,她最后看了箫剑霆一眼,下定决心狠踢马腹,像箭离弓一样,速度极快,只留下一抹残影。
箫云筝走了,箫剑霆松了口气,他孤身一人在这里,便什么都不怕了,哪怕是死。
箫云筝才离开凉城,阴暗的天便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雨势渐渐变大。
这一场秋雨来得急,又大,狂风骤雨,天地陷入了黑暗中。
箫云筝按照箫剑霆所说的,直奔西边的树林深处。
由于雨下得太大了,林中路弯弯绕绕的,地上积了泥水,她骑马的速度太快,以至于在转弯的时候马蹄打滑,整个人脱离马背飞了出去。
“嘶——”马的悲鸣声被吞噬在电闪雷鸣中。
——
箫云筝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床上躺着,她自小在军营里长大,一眼就看出来了她住的地方是营帐。
帘门被掀开,一个男子背对着她在关伞,从门掀开的一角往外看,外头的雨势仍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