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护城渠的弊端他已经看出来了,那要如何让凉城内的将士们相信秦泽海谋反呢?
“滚开!”一道暴躁的男声从人群中传来,刘陆炎回头,秦泽海黑着脸推开聚在一起的士兵,冲到城墙边。
刘陆炎不动声色往旁边退了几步,只见秦泽海怒气冲天,拿起弓箭架上箫矢,对准了喇叭,结果他第一步——拉弓,就没成功。
箭矢歪歪斜斜从箭上脱落,秦泽海更气了,挥弓砸向离自己最近乌士兵,无能狂怒:“愣着干什么!把那个……那个妖言惑众,蛊惑人心的妖妃给本王射死!”
士兵抱着弓,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没有动作。
秦泽海环顾一圈,所有人都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盯着他看。
年宿宿的声音如洪钟般响亮,震撼着每个人的心,包括秦泽海的,他本就心虚,见士兵们没一个听他的,以为他们信了年宿宿的话,顿时慌了。
“你们……”
“什么狗屁太子妃!她胡说八道的!太子才是谋反的那个!你们不要被她给骗了!”
他们还是惶恐地看着秦泽海。
秦泽海怒目圆睁:“谁把年宿宿射杀,本王重重有赏!”
丢下这么一句话,秦泽海振袖离去。
刘陆炎藏身人群中,露出一个得意的笑。
年宿宿在城外进行了半个时辰的喊话,城内并没有动静,只是能看到城楼上围观的人头越来越多。
她叹了口气,从车上跳下来。
秦君郁稳稳将她接住,见她愁眉苦脸的,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慢慢来嘛,今天才第一天。”
她点点头,虽然已经早有预料,但真的到了这一刻,还是会难过。
她已经付出了,却看不到回报,任谁都会心灰意冷。
不过年宿宿并没有泄气,回营后她要好好养一养自己的嗓子,明天再战!
大喇叭车被推走了,城楼上密密麻麻的人头逐渐减少,由于话题敏感,他们都不敢明面上议论,实际上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想法。
刘陆炎到秦泽海面前言辞恳切地表了忠心,然后安抚军心,破除谣言的重担如愿落到了他肩上。
刘陆炎极其敷衍,不仅没有帮秦泽海辟谣,还命人暗中带节奏,坐实秦泽海通敌叛国的罪名。
藏身在王府里的秦泽海对外面的情况全然不知,凉城已经乱成一锅粥了,他则躲在府里,谁来都不见。
刘陆炎散播谣言更方便了……
——
箫将军一身血腥气,大步流星回到营帐中,陈勇和陈虎抹了把脸,一掌心的血,勉强看清前面的路跟过去。
箫将军铠甲都来不及脱便接见了三位参谋。
六人坐在帐中,气氛十分沉重。
杨参谋掐了掐眉心,“这一战虽是平手,但是双方损失惨重,我们人数上本就不占优势,和北魏打了六七个来回,直接从原来两万人耗到现在只剩六千……”他叹了口气,“可对面还有两万人……”
以少胜多固然有可能,但将士们筋疲力尽,几乎没休息三天就要上战场,如何能以少胜多?
沈参谋写写画画,算出一个结果,抬头道:“照这个情况,我们撑死只能再守七日,北魏就要破城了。”
陈勇一拳砸在桌子上,“咔嚓——”木桌断成了两截,他毫不在意,挥手将两半木头打飞,怒气冲冲道:“大不了就是一死!老子不怕死!”
陈虎也说:“能死在战场上,死不足惜!”
箫将军援头,“不行,我们不能死。”
两人怔住了,转头疑惑地看着箫将军,他们最清楚不过,箫大哥可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箫将军黯淡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坚定,他紧紧握着拳,毅然决然道:“我们都不能死,我们要尽量为殿下争取多几日时间。”
只要攻下了凉城,将秦泽海手里的兵马收为己用,北魏的残部便不足为惧。
凌参谋紧紧盯着某处,若有所思:“琉璃靠太子殿下了。”
凉城。
秦泽海累了一天回到房中准备好好睡一觉,结果刚关上门,后衣领就被人狠狠往后一扯。
他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往后倒,但是他并没有摔倒,而是迎面吃了一拳头。
秦泽海被按倒在书案上,一拳又一拳砸到他的脸和胸口上。
“啊——”
“来……来人啊——”
惨叫声响彻云霄。
东方絮影发了狠,咬着后槽牙使劲的,“再叫就把你的喉咙给割了!”
秦泽海真的相信他能做出来这种事,于是他不敢喊了,默默挨了一顿毒打。
东方絮影打累了,拎着领子将人一提,扔到地上,挥臂一扫,书案上的东西瞬间被清空,他侧躺上去,手支着脑袋,悠哉悠哉看着秦泽海:“我要离开,我要回北魏营地。”
秦泽海捂着胸口,顶着一张鼻青眼肿的脸色,抽了抽嘴角,疼得说话都不敢用力,“少将,不是我不肯放你走,而是外面全是秦君郁的眼线,你若现在离开凉城,一定会被他们抓去的。”
“嘶……”他轻轻碰了碰嘴角,感觉嘴角边上也有伤,否则不会这么痛。
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