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宿宿被这突如其来的大礼吓到了,连忙将人扶起来,“这是干什么,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跪。”
这么多人看着呢,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苛责百姓呢。
小凝眼眶湿润,“太子妃,您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给了我们重活一次的机会。”
小芷同样哽咽:“太子妃,我们这半个多月跟着您学到了许多东西,陈副将准许我们俩以学徒的身份到医药房帮忙。”
说着说着,两人的眼泪啪嗒啪嗒掉落下来。
年宿宿也跟着红了眼,眼泪不受控制地掉,她真心替这两姑娘高兴,将两个人拥入怀中,“太好了!这样就算以后你们离开军营也能靠自己的双手谋生!”
小凝点点头,“嗯!多亏了太子妃,我们才能脱离苦海!”
周围的百姓听到,也跟着高呼:“多亏了太子妃!我们才能脱离苦海!”
尤其是凉城的百姓,深知倘若不是年宿宿连续七日在城门外劝降,两军必有一场大战,打起仗来受苦受累的还是百姓。
年宿宿松开两人,满含热泪地看着激情澎湃的百姓们,她第一次有了一份责任感,身在太子妃的位置上,忧国忧民的责任感。
百姓会看到所有真心为他们好的人。
“多亏了太子殿下!我们才能脱离苦海!”
欢送的声音一直持续到年宿宿和秦君郁上马车。
马车渐渐远去,百姓们跟在马车的尾部,往前送出很远,直至完全看不见才回头。
马车上。
年宿宿一边沏茶,一边调侃秦君郁:“辛苦太子殿下陪我坐马车啦,很憋屈吧?”
秦君郁看了眼右臂缠的纱布,叹气:“若非某人严令禁止本王骑马,本王怎会甘心窝在这马车里?”
年宿宿冷哼:“你该庆幸自己只是手臂被划了一剑,要是伤得再重一点,你就得像箫公子一样在凉城养伤了,哪儿还能跟着我回盛京?”
本是在说笑,秦君郁的脸色却变得闷闷不乐,年宿宿还以为他担心箫剑霆的伤,便安慰道:“放心吧,有箫将军和云筝在身边照顾,箫公子很快就会好起来了。”
秦君郁本来想让箫将军跟着他们一起回盛京,但是箫将军执意要留下来与箫剑霆一起。秦君郁见青山、凉城战后很多地方需要重建、整治,便没有强求。
秦君郁虽然心情不好,但还是对她笑了笑,“我知道,剑霆是不用我担心了。”
他垂下头,握着她手,轻轻摩挲,“就是不知道盛京现在如何了。”
“秦泽海被擒的消息肯定已经传回去了,他的党羽现在对他的名字避之不及,皇后孤立无援,应该不成什么气候。”
“放心吧。”年宿宿抱紧他的胳膊,将脑袋靠在他肩上,“这么惊险的一场仗我们都打赢了,难道还怕皇后一个人?”
皇后虽然城府极深,又在京中运筹帷幄,但是秦泽海造反失败被擒这件事是死罪,无论如何她也不可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秦君郁心里闷闷的,但为了不让年宿宿担忧,便将情绪收了起来。
——
盛京,养心殿。
殿内浓重的龙涎香熏得人头晕,几层帷幔挡在窗前,只有朦朦胧胧的光线。
龙床前更是一点阳光都没有,青天白日竟要靠蜡烛照亮才能视物。
皇后端过宫人的药碗,在床边坐下。
“皇上,该喝药了。”她笑得阴险。
躺在床上的人形如槁木,面黄肌瘦,一点生气都没有,双颊凹陷,颧骨高高隆起,听到声音,他掀开沉重的眼皮,一只眼睛的眼皮几乎睁不开,歪向一边,嘴巴同样斜向下扯着。
他双目无神,木讷地盯着皇后,再也不复往日威风帝王的形象。
皇后翘起兰花指,用汤匙轻轻搅动黑色的药汤,“皇上,你说这么多天过去了,怎会您的病没有一点好转,反而还加重了呢?这几天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了?臣妾喂药都困难了许多呢。”
她盛起一勺药,放到嘴边吹了吹,递到皇帝嘴边,他没有张口。
“来,喝。”
皇帝死死咬紧牙关,不敢喝药,用力到眼球都突了出来,脸上写满了憎恶。
皇后被他的态度惹怒了,试图用汤匙撬开他的牙齿,双方对峙,谁也没有让步。
汤匙里的药洒了出来,皇帝的脸上洒满了黑色的药汁,从他的嘴边流到脖子,渗进衣领。
“不喝药可是好不了的哦。”皇后说着温柔的话,眼神却充满了恨意。
说罢,她又舀起一勺药,想强塞进皇帝口中,结果就是枕头也被药汁浸湿了一大片。
皇帝瞪着眼睛死死盯着皇后,由于气喘得太急,他的胸膛剧烈起伏,脸红脖子粗,“你个……毒妇!”
因为中风导致的眼歪嘴斜,说话咬字不清,这四个字已经是他用尽全力挤出来的。
皇后冷笑,“皇上病糊涂了,您病的这一个月,只有臣妾贴身照顾,每一口药都亲手喂到口中,这宫中,还有谁比臣妾更关心皇上?”
皇帝满腔怒火,他紧紧闭上眼睛,不想再和皇后交流。
虽然他在床上躺了一个月,和外界失去了联系,但许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