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瑶故作生气,将手抽回来,别开脸,闷声道:“我看你一点分寸也没有。”
“当初我是看你可怜,才费尽心思把你弄回祥如宫伺候王爷,可不是让你再去冒险的。”
“你要这样,我还不如趁早和主事嬷嬷说把你赶出宫去。”
乔悦瞬间偃旗息鼓,摇着她的胳膊撒娇:“好姐姐,我知道你最好了,别赶我走嘛,大不了……我不去了,我就在钟粹宫待着,哪也不去行不行?”
“真的?”秋瑶斜睨她一眼,带着怀疑。
乔悦嘿嘿一笑,“真的。”
“如果没有秋瑶姐姐,我现在估计都饿死了,就算是为了报答姐姐,我也会安分守己的。”
秋瑶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
两人说了会儿话,乔悦去洗漱,秋瑶将盘起的发髻全都拆散,褪去外袍,早早睡下了。
乔悦抱着脏衣裳回来时,秋瑶早已经睡熟,房中只有一盏昏黄的油灯在桌上被风刮得摇曳,她轻手轻脚将东西收拾好,再次坐到镜前,手中举了支蜡烛照明。
火光往镜前一靠,她将脸凑过去,原本长着红色大胎记的地方变得光滑无比,没有一点痕迹,就是旁边烧伤留下的疤丑了些。
不过如果没有那场火,她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回到祥如宫,更不可能轻易地掩盖自己原本的样貌,旁人见了她的脸,避之不及,不敢细看,故而从来没人怀疑过她的身体。
所以说,她还得感谢这个疤。
乔悦苦笑着叹息一声,将蜡烛放下,坐直身子,仔细端详着自己的容貌,指尖从脸上划过,她发出一声冷笑,喃喃道:“慕泽兰,你欠我的,我统统都要拿回来!”
和衣而卧,乔悦久久不能入睡,满脑子都是该怎么样才能进养心殿。
翌日。
乔悦和秦奉天在钟粹宫的正院里玩秋千,欢声笑语荡开,但这丝毫影响不了这宫中沉寂、压抑的氛围。
“再高一点!”秦奉天尖叫欢呼,“再来一次!”
乔悦在背后推他,荡起……落下……
忽然,她余光一瞥,看到门口来了个人,是个太监。
她留了个心眼,将注意力放在太监身上。
李忠全双手插在袖中,弓着腰快步走进钟粹宫宫,听到不远处的笑声,他斜睨了一眼,看到是秦奉天,并不意外。他心里揣着事,七上八下的,根本没心思去管旁人,三步并作两步上外廊,让守卫去通报。
乔悦紧紧盯着,不一会儿李忠全就被人请进去了。
殿内。
皇后正在剪花,背对着门口,“李公公,何事啊?本宫等会还要去给皇上送药,长话短说吧。”
李忠全还没开口,就已经汗流浃背。虽然殿内只有他们二人,皇后看不到他的神情,但他的态度还是很恭敬,“回禀皇后娘娘,诸位大臣在养心殿外跪着,称:不见皇上便长跪不起,请娘娘裁决。”
皇后冷冷一笑,李忠全都找上门来了,说得好听点是请她裁决,说难听点不是逼着她松口吗?不过她是绝对不会让步的。
她慢悠悠道:“天气愈发冷了,养心殿外的青石板寒凉,请众大臣们回府,切莫受伤到自己。”
李忠全眉头一拧,又道:“娘娘,奴才已经劝过了,大人们不肯离开……吵着要见娘娘,要个说法。”
态度恭敬,语气委婉,但说的都是让她冒火的话。
皇后将剪刀往桌上一掷,怒气冲天,“本宫很忙,没有空见他们,他们要跪便跪。”
李忠全没想到她做得这么绝,只好先将这事放下,又道:“还有一事,事关年丞相。”
皇后眼睛一眯,透露出危险的气息,不过她没有出声,继续听他说。
“太子殿下击退北魏,擒拿反贼,现已在回京的路上。年丞相当时下狱,因的是太子殿下被奸人诬陷谋反,年丞相身为太子妃的父亲,有帮凶的嫌疑。如今真相大白,是否该将年丞相放出来?”
这个要求并不算过分,且在情理之中,但皇后一口回绝,说什么也不同意。
李忠全被“请”了出来。他耷拉着脑袋,忧心忡忡地往外走,本就弓着的腰压得更低了。
乔悦一见到人影,便哄秦奉天玩捉迷藏。
“王爷,您闭着眼睛数三百个数,然后来找奴婢好不好?”
秦奉天撇嘴,“不要,不玩捉迷藏。”
眼见李忠全要消失在视野里了,乔悦心急,但还得耐心哄好秦奉天,她勉强保持着笑容:“王爷听话,你要是找到奴婢,奴婢就陪你扮家家酒。”
“好!”秦奉天眉飞色舞,背过身双手捂着眼睛开始数数:“一,二,三……”
乔悦提裙追出去。
李忠全走得不快,乔悦不远不近地跟着,宫道上来来往往的人不少,她一直没找到上前搭话的机会。
这几日她将宫里的路线摸得差不多了,知道再往前走一百步就会拐进一个小花园,这个小花园是从钟粹宫回养心殿的必经之路,那儿人少,灌木丛多,正好方便说话。
李忠全拐进了小花园,乔悦连忙加快步伐,没想到才眨眼的功夫,人就跟丢了。
小花园里花草树木又杂又多,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