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宿宿定睛一看,自己还在马车上,那刚才听到老师点名是怎么回事?
她捶了下自己的后脑勺,可恶的上学生涯让她留下了PTSD,毕业好几年竟然还做这种噩梦。
她甩了甩脑袋,转头看向一旁想笑又不敢笑的秦君郁,本来就心情不好,现在更不爽了,“干嘛!”
“到家了。”秦君郁挑眉,示意她往身后看。
年宿宿背对着车窗,车帘并没有关上,于是她一转头就看到了熟悉的风景,山、树、平原、草地,缓速地后退,这一刻,大自然好像有了生命,让她感受到家的亲切。
“盛京!是盛京!”年宿宿双目一瞪,激动地“爬”到车窗前,扒着窗柩往外看,两只眼睛闪着星光,“呜呜呜……终于回到熟悉的地方了。”
这一个多月住帐篷,睡硬梆梆的木板床,吃干巴巴馕饼,让她切身体会到了军中将士们的不易,这种艰苦绝非常人可以忍耐,从何得知:她只适合享福,不适合吃苦,天生当皇帝的命。
当然,在这个朝代,有些话她不敢说。
“诶?怎么那么多人?”年宿宿几乎探了半个身子出去,看到城里头的大街全是人头,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秦君郁并不意外,拎着她腰带将她拉了回来,淡定道:“你别看现在一眼望过去人很多,等进了城,就会发现人更多。”
年宿宿讪笑两声,“乍一听没什么,仔细一想就会发现什么也没有。”
城里的百姓居然这么热情,她突然紧张起来,在马车内如坐针毡,一会又伸脑袋到窗外看看离城门还有多远,一会儿又掏出镜子整理着装要,还要问秦君郁有没有不得体的地方。
秦君郁的回答从来没变过:“很好,别紧张。”
她吐了两口气,心情难以平复,“怎么能不紧张?我在盛京生活了这么多年,这是第一次以功臣的身份回到这里,聆听来自整座城市的欢呼!”
秦君郁正襟危坐,“倘若怕表现得不好,可以将窗户关上。”
年宿宿咂舌,认为这是个好办法,但是还有一个顾虑:“百姓们会不会觉得我们耍大牌啊?”
“耍……大牌?”秦君郁满脸问号,这不是他第一次从她口中听到陌生的词汇,但每次都会觉得很新奇。
年宿宿挠了挠头,“就是……摆架子,一点儿不平易近人。”
秦君郁似懂非懂,“皇家中人,本就与平民百姓不同,平日接触不多,有距离感是正常的,不用担心。”
年宿宿蔫儿了,想想也是,在现代时她就不会觉得富二代大小姐有公主病,因为人家是真公主。古代也一样,等级制度森严,他们身居高位,几乎站在了底层百姓看都看不到的高度,所以就算“耍大牌”,也是应该的。
年宿宿将窗户关上了。
少点人认识她,她以后溜出宫玩还方便些。
队伍入城门,百姓的情绪高涨,人群沸腾起来,欢呼声震耳欲聋。
“太子殿下!”
“太子妃!”
由于人太多,马车的速度慢下来,光是驶出朱雀大街就花了一刻钟,年宿宿隔着一层车壁接受百姓的夸赞,心里别提有多爽了,但由于秦君郁很淡定,她没敢表现得太过。
“想笑就笑吧。”秦君郁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
年宿宿憋了一会儿,没憋住,扶着茶几笑得花枝乱颤。
马车往皇城的方向驶去,百姓们一路跟在队伍后头,由于场面太混乱,惊动了羽林军,拿着长枪的侍卫一出马,百姓们很快就被驱散,马车终于得以恢复正常的行驶速度。
养心殿。
皇后拧眉站在殿门前,与周福海说了几句话,旋即将目光投向底下的百位大臣。
大臣们义愤填膺,目光炯炯地盯着她。
“那么大个活人,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
“养心殿、御书房、祥如宫、御花园……还有……”皇后急得六神无主,话都说不利索了。
周福海叹气,“娘娘,这宫里大大小小的地方都搜过了,就是没有皇上的踪迹呀。”
皇后怒吼:“一群废物!本宫养着你们有什么用!连个人都看不住!”
偏偏昨儿夜里秦奉天一直高烧不退,她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他身上了,这才疏忽了养心殿这边,结果就是这么巧,皇帝昨夜失踪了。
今早太医去养心殿诊脉时发现人不在殿内,立马派人在宫内寻找,皇帝失踪的消息就这么传开了。
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就连守夜的侍卫都说,从来没有人进去过,也没有人出来。
皇后不信,大变活人只存在话本里,一定是有谁趁乱将皇帝带走了!
她眼睛一斜,看向侧边,怀疑到李忠全头上。
李忠全最清楚养心殿守卫的换班时间,他本就是皇帝身边的太监,一直在门口待着也不会有人起疑,所以他是最有可能钻空子带走皇帝的人。
李忠全察觉到皇后的视线,不动声色地往她这边扫了眼。
皇后没有证据证明皇帝是被人劫走的,现在大臣们都怀疑她自导自演演了一出戏,将皇帝藏了起来,她百口莫辩。
周福海低下头,不敢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