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宿宿讪笑一声,没有出声,毕竟不是原创,被夸了还挺心虚的。
她往梅林深处走,纤纤玉手拨开生得矮的梅枝,生怕惊落了梅花,动作小心翼翼的。
秦君郁饶有兴致地跟着她在林中乱逛,在看到某处有满地落红时,年宿宿突然提到了什么“林黛玉葬花”,他从未听过这号人物,她说是在书中看的,但问起书名,她却不说了。
他总觉得她有很多事情瞒着自己,至今为止,有一个问疑惑他一直没解开。
看着她欢呼雀跃的样子,秦君郁不忍心坏她的兴致,但是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机去问清楚。
他清了清嗓子,“咳咳咳……姎姎,听说……你醒来那日,先去了荷风院,然后才到养心殿来找我是吗?”
年宿宿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笑意渐渐收起。手里挥舞的梅枝,无力地垂下,她的声音闷闷的:“是,我有件事一直想不通,只有她能告诉我答案,所以……一醒来就迫不及待去问她。”
“她?”秦君郁紧了紧拳头,“乔悦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他不相信一个祥如宫的宫女能有这么大的胆识,助皇帝逃出宫,还火烧天牢烧死了慕泽兰。
再有,乔悦找李忠全帮忙时拿出了太子妃的妃印证明自己的身份,据年宿宿当时的反应,她自己也很诧异,说明她并不知道妃印被人拿走的事。
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妃印是被偷的,一个祥如宫的宫女,怎么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潜入东宫,还将妃印偷走的?
东宫的防卫虽然比不上天玄山庄严密,但是让一个小宫女悄无声息溜进去是不可能的。
年宿宿是背对着他的,在他问出这个问题时,她的心猛然一收缩,后脊僵硬。
就算她不说,秦君郁费些时间肯定能查到,与其让二人生嫌隙,倒不如坦白。
她转过身,认真地看着他,“乔悦,就是年巧月。”
秦君郁的表情只是疑惑了一瞬间,很快就恢复平静。
“当时你让阿隼带天玄山庄的人潜进仁亲王府的地牢救她出来,后来她就一直在荷风院住着,我的妃印估计就是那时被她偷走的。”
秦君郁终于明白了。
怪不得“乔悦”这么恨皇后,原来是故人。
“那……你的病又是怎么回事?”
“与年巧月有关吗?”
“为何你晕过去之前一直强调要我救她?”
秦君郁一连三问,年宿宿险些招架不住。
她还没想好要怎么跟秦君郁解释系统的存在,或者说,她压根儿没想过告诉他。
问题来得太突然,她得好好想想该怎么瞒天过海。
秦君郁一直盯着她的眼睛,眼睛是不会说谎的。
年宿宿又紧张又心虚,状似无意地转过身往前走,用梅枝打起地上的落花,又看它们纷纷落下。
“我的病……与她有关系,但是不多。”
秦君郁跟上去,目光跟着她手中的梅枝一起一落。
年宿宿绞尽脑汁编理由:“她给我下蛊了,将我的命与她的命系在一起,所以……她一但死了,我也活不成。”
“这就是为什么我会叮嘱你一定要救她的原因。”
秦君郁吓出了一身冷汗,不敢想,如果他听了太医的停了年巧月的药,那年宿宿岂不是再也醒不来了?
他本来是不信神鬼和巫术的,但经此一遭,他不得不信,因此年宿宿说年巧月下蛊,他没有怀疑,反而庆幸自己救了乔悦。
“可是……”秦君郁脸色一僵,“年巧月……死了。”
年宿宿醒来的那天,她就死了,秦君郁也是后来听太医上报才知道的。
年宿宿松了口气,秦君郁信了就好,后面的她自有办法应对。
“所以我一醒来就去找她,问出了解开蛊毒的办法。”她转过身,脚步倒行,手持梅枝背到身后,风逆吹扬起她的长发,裙摆飘飘荡荡,她笑眯眯问:“殿下放心了吗?”
秦君郁一脸宠溺,无奈地笑了笑,加快脚步逼近她,长臂一揽将她圈进怀里,语气委屈:“这么大的事你还瞒着我,若是我弃了年巧月的命,岂不是等同于杀了你?”
“以后不许再这样了好吗?”
“我真的很害怕失去你。”
他将脸埋进她大氅的毛边里蹭了蹭,鼻子又酸又痒。
年宿宿难得听他说情话,藏不住笑,“好好好,我答应你以后不会了。”
秦君郁这才肯放开她,带着怒气和委屈的眼神仿佛对她进行警告。
——
养心殿。
林守德进来通传:“皇上,五皇子和欣婕妤来了。”
秦君郁闻言搁笔,起身走向龙案旁边的茶几,几上放着刚泡好的茶,他在主位坐下,整理衣袍,“请他们进来。”
林守德应了一声,忙不迭用小碎步跑出去。
先帝去世已一月有余,由于秦君郁还没举得登基大典,先帝嫔妃的封号便耽搁下来了,宫人们仍旧沿用前称称呼她们。
欣婕妤牵着秦文渊走进养心殿。
欣婕妤一脸忧愁,头都没敢抬,走到秦君郁面前先行了礼,反观秦文渊,还和以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