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箫二公子身上还发现了绝笔血书。”
秦君郁抵着脑袋的手缓缓放下,眸子一凛,问:“写了什么?”
林守德脑海中回想起信中的字字句句,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转述时声音一改平时说话时的尖锐,沉重却声如洪钟:“一去楼兰不见君,黄沙漫卷乱纷纭,燕门关外马革裹尸身!”
说完,林守德仿佛看到了少年将军在马背上英勇斩敌的模样,奈何天妒英才,让他死于敌军剑下,倒在血泊里。
战死沙场,对一个战士来说是最光荣的,想来箫鹤林死的时候心中并无恐惧,而是只想着为国战至生命最后一刻。
要说他有什么遗憾,恐怕就是没能看到北魏人被琉璃英勇的将士们逼至燕门关外,落荒而逃的狼狈模样。
秦君郁红着眼眶,不曾发觉自己竟流下了两行眼泪。
林守德唉叹,可惜了,箫二公子才二十一岁,原本可以像他父亲和大哥那样,建功立业,保家卫国,成为少年英才,可惜了……可惜……
秦君郁闭了闭眼,大掌抹去眼泪,情绪久久不能平复。
他喃喃重复着:“一去楼兰不见君,黄沙漫卷乱纷纭,燕门关外马革裹尸身……”
沉吟良久,秦君郁挥了挥手,“下去吧。”
“把箫家回京的消息告诉皇后娘娘,其余的不用多说。”
他不想年宿宿伤心难过,能瞒一时是一时吧。
林守德应了一声,步子沉重走出养心殿。
——
盛京三月底的天气已经有些闷热,入了夜风才变得清爽,秦君郁从养心殿出来时已经亥时三刻。
他没带任何人,一个人往钟灵宫的方向走。
近几日发生的事太多了,压得他喘不过气,加上今日箫鹤林死讯传来,他的思绪久久不能平复。
钟灵宫的寝殿还亮着灯,守门的宫人远远看着一个黑影,却瞧不清来的是何人,那人从黑暗中现身,走到亮处时,明黄色的衣袍晃了他们一眼。
“参见皇上!”两人忙不迭行礼,其中一位要进去通报,被秦君郁拦住了。
宫人只好作罢,目送他进门。
钟灵宫内静悄悄的。
宫中伺候的宫人本就不多,到了夜里便更少见人,秦君郁走至寝宫门口,一个人都没遇到。
门半掩着,秦君郁推门而入。
外间无人。
目光四处寻了一圈,最终落在屏风后。
秦君郁疑惑地走过去,离得越近,她的身影便越清晰。
年宿宿专心致志忙自己的事,并未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直至一道阴影投到她眼底,她才惊觉有人来了。
“干什么呢?”秦君郁笑着问,眼底是掩盖不住的倦意。
年宿宿将手里的小瓷瓶握紧,死死捏在手心里,她回过头,心虚地扬起一个僵硬的笑的同时,将手背到了身后。
“皇……皇上,你怎么来了?”
秦君郁皱眉,直觉告诉他年宿宿有事瞒着他。
双眼一眯,他用别有深意的目光打量她,“姎姎,你以前从来不会唤我‘皇上’的。”
年宿宿一慌,眼神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