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双臂环抱在胸前看着上尉说:“自从在大街上见了我一面,你就像苍蝇一样每天到我家门口嗡嗡半天,什么意思?”
“你病了吗?我领你到大和医院请我们日本医生给你看病。”上尉说。
“不需要!第一本小姐没病,不需要看医生,第二,即便本小姐病了,也不需要你来献殷勤,你是谁呀?我认识你吗?”石榴说。
“我是树上浩二,请多关照。”上尉说。
“哈哈哈,树上猴儿?你这名字可真有意思,我不管你是树上猴儿,还是树上鸟儿,不要每天像苍蝇一样在我家门前嗡嗡叫,我不想见你。”石榴说完转身就要进去。
树上浩二说:“我不是苍蝇,苍蝇是围着垃圾转的,你不是垃圾,你是鲜花,我是围着鲜花转的蜜蜂。”
已经进去的石榴一听他这样说气得笑了,她返回来用手指着他说:“听我说猴儿!不管我是鲜花还是垃圾,都不属于你。不管你是苍蝇还是蜜蜂也都不属于我,明白吗?”
“为什么?”树上浩二问。
“因为你是日本人!就像中国永远不属于日本一样!”石榴咬着后槽牙说。
“我爱你,我打听过了,你叫石榴,我爱石榴小姐。”树上浩二说。
“可是我讨厌你,我讨厌所有的日本人!”石榴转身进去,“咣当”一下关上了大门。
树上浩二站在那里久久没有离开。
芋头捅了一下马小飞,马小飞摇摇头悄悄地说:“别给石家惹麻烦,等他离开再动手。”
站了许久树上浩二才沮丧的离开,他走得很慢,仿佛灵魂被抽空一样,双臂耷拉在身体两侧目视前方漫无目的的往前走。
“哥,你说这孙子是不是哭啦?天太黑看不清。”芋头说。
马小飞压低声音说:“别说话,等他拐过那个墙角咱们就动手。”
“我没拿刀!”芋头说。
“笨蛋!不能勒死他吗?”
两个人紧紧跟着,看着树上浩二走到一条很长的胡同路中间了,俩人紧走几步悄悄走到树上浩二身后,马小飞正要向前一扑,只听“哎呀!”一声, 身后的芋头趴在了地上......
这里的人家建房子的时候,家家户户的房顶上靠大道一面都会有一块青石雕凿成的出水槽,有钱人家会雕凿成一个张着大嘴的狮头或者虎头,没钱人家只是简单的雕凿一个探出墙体的简单水槽,下雨的时候,房顶的积水会通过这些狮子头的大嘴流到大街上。为了防止上面的水流太大,冲坏自己家墙根,在流水槽对应的墙根下会放一块平整的石头,从房顶流下的水直接落在这块青石上,这样就保护了自家墙根不会受损。
今晚因为天黑,两个人又是并行走着,芋头只顾盯着前面的树上浩二,没注意脚下的滴水石,所以马小飞正要起身扑向前方时,芋头先被石头绊倒了。
受惊的马小飞不知道什么情况,迅速转脸看向后方,他以为他俩身后有人在偷袭。
而树上浩二这边,他满心求爱却备受打击,失魂落魄的往前走时,身后突然传来的动静使他打一激灵,他怔了一下,猛然转身,受过专业训练的他迅速去摸手枪皮套。
因为他们在黑暗中待了很长时间,视网膜已经适应了天上星星洒向地面那微弱的亮光。马小飞一把抓起芋头转头看向树上浩二,只见树上浩二已经打开皮套抽出了手枪。
马小飞知道他的手枪在装进枪套时是关上保险的,所以,他再次扑向他抢夺手枪。
突遇危机迅速拔枪是日本兵最基本的训练要领,至于要不要开枪才是接下来靠思维判断决定的。出于职业本能迅速拔出枪时,树上浩二并不知道眼前是什么情况,这个边陲小城已经是日本人的天下,这里大街小巷都有日本兵出现,贸然开枪有可能会误伤自己人。
就在他判断面前这俩人是什么人时,前面这个人却扑向了自己。没有提防的他一下被扑倒在地,他紧紧地握着手枪,两个人滚在了一起。
为了弄清对方是敌是友,树上浩二边喘气边用日语问:“我是树上浩二上尉,你们是谁?”
马小飞念书那会儿并没有强制学习日语,当然听不懂他说什么,他一心抢夺那支手枪,所以闭嘴不答拼命想把他按在地上。
已经站起来的芋头看着地上的两个黑影滚来滚去,他不知道该怎么下手帮忙。
马小飞虽然是沙吉浩特县城的混混,在当地打架斗殴也算是家常便饭,但是打架技巧绝对比不过训练有素的树上浩二。
尽管两个人扭打在一起,树上浩二还是把手枪保险打开了。虽然看不清对方的脸,但他猜测这俩人是中国人。
上级有规定,所有军人上街不仅要全副武装,而且需要几个人在一起行走。他们一起出来三个人,为了不让其他两个人看到他再次被拒绝的窘态,他决定单独前来,没想到真遇到了危险。
虽然刚才在石榴面前含情脉脉,好像为了爱情敢于冲破国家界限,但那是作为一个正常男人情感本能的一面,追求石榴是真心实意倾注了感情的,他没有像其他野蛮的士兵一样砸开房门撕开她的衣服发泄兽欲。他想得到她的真爱,所以,他可以一次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