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满囤说:“千真万确,他们走的时候在我这里拿了几把砌墙的瓦刀和撬棍、锤子之类的东西,不光是石匠,你爹说走西面那条路回家,带着庙洼村的一家人一起去。”
塔斯哈一听爹走的路线心里明白了,虽然带陌生人回家,但是最终还是绕到西面那条路了,走西面回家要走好多天,没有人领着,任何人记不住那条路。只要进到狼窝掌,想要走出来都难。
他不考虑父母为什么带陌生人回家的事了,他把想进医院侦查情况的事说了一遍。
“日本军服?嗨!你怎么不早说?上次在山里打黑田的时候带回来七套鬼子兵衣服,石俊说最好留下两套,也许这里比前线更用得着这些衣服,政委就同意留下两套,你和我回家试衣服去。”韩满囤说。
塔斯哈太高兴了,他说:“太好了,我来找你并不是为了找衣服,这是歪打正着了,我也没想到你这里还留了两套。”
韩满囤说:“什么事?说。”
塔斯哈说:“我在省城给我弟弟莫日根买了一把弩,这是弩箭,你看就是这样。想问问能不能多打一些这样的箭头,等他再大一些就能练习弩箭了。”说完从袖子里拿出那支射死一只兔子的弩箭。
韩满囤看了看说:“这不还是普通的锥形剪头吗?没问题,鱼刺箭头我都能打,别说这个了,小意思,什么时候要?”
塔斯哈说:“这个不忙,莫日根还小,他现在用不上,等我爹来取箭头的时候一起带回家就行。”
俩人说着话不知不觉到家了。
塔斯哈害怕吓着孩子,在另一个房间试穿了一下衣服,其中一套大点儿的穿上后略显小点儿,裤子也短,但是打上绑腿就看不出来了。
“这身还凑合,日本人真的太矮了,他们的衣服咱们一般穿不上。”韩满囤说。
塔斯哈笑了笑表示赞同,韩满囤连帽子带鞋和衣服一起包了一个大包袱递给塔斯哈说:“塔斯哈少爷,你再好好想想,哪个环节也不能出错,一旦出不来医院,事情可就闹大了。”
塔斯哈点点头说:“只是进去看一眼,不是去杀人,没事,只有趁高彬离开医院才能看到真相。”
韩满囤说:“你千万别杀人啊!出了事儿非把你爹娘急死。”
此刻韩满囤突然想到了红岭湾那场杀戮,巴图鲁和杜鹃为了给儿子报仇,带着两条狼把日本人杀得七荤八素,如果这次塔司哈再出事儿,韩满囤绝对相信这对夫妻能把沙吉浩特所有日本人杀尽。
他说:“塔司哈少爷,你仔细想想我能做点儿什么?”
塔司哈沉思一下说“这样……”
塔斯哈在铁匠铺临出门说:“对了,让赵宏斌他们这些日子捡柴火的时候到东城门路上捡,万一我爹从那个口进城千万拦住他,我会在北城门给他留记号,等我和我爹见了面再说。”
韩满囤说:“好,我这就去。”
为了避开巡逻的日本兵,塔斯哈专挑黑暗处走,回到杜府敲开门后他没有进门,把包袱递给张管家转身向守备队驻地走去。远远地看到守备队大院了,他捡起一块石头悄悄避开门口的岗哨,“啪!”的一下扔在大院中。
这俩岗哨听见院中响了一下,迅速拉动枪栓咋咋呼呼叫唤起来,屋里刚刚给佐佐木斟满酒盅的慕容良一听外面的动静,他站起来看了看外面,只见一群士兵如临大敌都出来了。
“怎么回事?”佐佐木看见慕容良紧张的表情立即爬起来往门口走,他刚走到门口便和拿着一坛酒的稻田撞在一起,“啪!”的一声,随着酒瓶落地玻璃四溅,一股浓浓的酒香飘散开来......
佐佐木愣了一下,“啪啪!”两耳光扇在稻田脸上:“混蛋!混蛋!”他太心疼那瓶酒了,巴图鲁拿来的豹骨酒早就转换成精液免费浇灌翠香楼的玫瑰了,实在没喝的了,只好把最后一瓶清酒拿出来,没想到没有洗胃却洗地了。
“是!是!对不起!对不起!”稻田笔直的站着,脸上火辣辣的。
“什么情况?”余怒未消的佐佐木询问哨兵。
“好像有人扔进一块石头,但不是很确定!”一个哨兵说。
“混蛋!不确定的事情搞得这么杯弓蛇影吗?”他恼怒的看着院子里的一群士兵。
车被借走了,酒也打碎了,佐佐木心情坏到极点。他余怒未消看了看放在柜子里的那坛鹿茸酒,那是准备请慕容良父亲带回日本给父亲喝的。
“队长,我去给您重新买一瓶去!”慕容良说。
“不!你去!”他恼怒的对稻田说。
慕容良就是他的情绪垃圾桶,他的喜怒哀乐不分时间地点随时随地会统统倾诉在他的脑袋里,但稻田不行,稻田属于下属,而非朋友,稻田买酒的这个时间,他会把心中的郁闷统统发泄一遍。
稻田低着头快步向大门外走去,一出大门他一路小跑向杜家跑去。
在杜家,老张替稻田去买酒,塔斯哈、杜小瑞和稻田仔细研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