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感觉不妙,周边到处是响亮的蛙鸣声,扰乱着他的思绪,忽然他听到一阵熟悉的破空声,当即怒吼:
“楯!”
随后包括他在内的陷阵队纷纷举起牌楯,下一瞬,他们的牌楯上就插满了箭矢。
众人半跪着,不少陷阵士看着前头的邓虔,等候他的命令。
但敌军的箭矢太猛烈了,纵然是举着牌楯的陷阵士们这会也彷佛是大浪中的小舟,随时都可能倾覆。
不过众陷阵士的苦熬并不没有多久,后面的袍泽就已经在后方发射了箭矢,他们向着前方满宠的军阵倾泻着,时不时就能见到敌军倒地。
但敌军的方阵也并没有丝毫动摇。
得了身后袍泽的支援,邓虔站起身来,高吼着前进,而这一次只有四十八名陷阵士跟随。
刚刚那一场箭羽,两名铁甲陷阵士终究是战死了。纵然他们是全副武装,但在战场上从来都不缺意外。
顶着箭羽,邓虔等人结着阵缓缓移动着。也不知顶着前进了多久,直到邓虔从牌楯的细缝中,已经能清晰的看见前排敌军的身影。
差不多了。
邓虔率先跳出,一刀将牌楯上的箭矢砍断,随后将牌楯顶在前面,狂奔。
而其后,众陷阵士们齐齐如此,向着敌军严整的军阵狂奔。
……
“呼哧,呼哧……”
铁甲包裹内的邓虔粗重地喘着气,雄壮的身体和长久的训练赋予了他充沛的体能,即便已经披甲走了一里,他依旧能健步如飞。
耳边到处是箭矢破空声,时不时还有身后弟兄们的闷哼声,以及摔倒声。
此时他需要做出一个选择。
因为在邓虔从西北方向冲锋的时候,满宠部此时依然不为所动,还是没有变阵。其正面向北,两翼也是面北,所以他的西北角是空出来的。
本来这是一处方阵漏洞,但满宠显然是一个战阵经验丰富的战将,他在西北角这里布置了四辆辎车,还有两门弩炮。
本来这两门弩炮是对准北面的,用来狙击正面可能出现的泰山军突骑,但正面之张南部一直引而未发,只是持续给满宠部带去()
压力,却一直没有实质性的进攻。
所以就在刚刚,满宠下令让西北阵角的两门弩炮转向,对准邓虔的陷阵士发射。
弩炮的威力压根不是陷阵士身上那铁铠能当的,但袁军的弩炮到底是模仿于泰山军早年技术,所以在转向上是非常不便的。
所以当奔行中的邓虔看见敌军的炮手正准备转向弩炮,就意识到必须立即做出改变。
毫不犹豫,邓虔直接向着满宠部的左翼直接变换方向,然后在弩炮都没有上弦的时候,冲进了敌军的方阵内。
无穷怒火在胸膛聚集,邓虔顶着牌楯,一把荡开面前的戈矛,随后撞在了前头的敌军身上。
裹着三层甲,一路冲刺奔行,邓虔带着巨大的动能,一下子撞塌了前面三排人。
然后越来越多的陷阵士直接顺着进来,直接就是刀刀见红。
不得不说,陈公国的整体实力是大大弱后于泰山军的,即便将兵力扩充到了十万规模,也不缺精兵,但在铁甲数量上却大大弱后于泰山军。
泰山军坐拥河北庞大的铁官所,又投入先进的冶炼技术,同时对铁官所的工人按照计件的方式来发放钱粮。
而在陈公国这边呢?虽然也开始有意识学会烧炭冶铁,但那严苛的等级制度依旧让治下的铁官所维持了过去大致的产量。
这两个一相差,那便是差之千里。
所以纵然满宠知道应该要在方阵外围布置一些铁甲兵抗线,但他手里就这么多副铁甲,他必须用在刀刃上。
什么是刀刃?那就是他自己大纛下的五百扈兵武士,他们是真正的尖兵。
正是由于双方资源的差距,造成了两边不同的军制发展方向。泰山军是分主力和地方两个营头,而袁氏这边就是杂兵和精锐武士的区别。
所以,当邓虔冒死冲进满宠部的左翼时,他意外的发现,敌军太脆了。
那些只穿着号衣的袁氏步槊手,一旦被邓虔这些铁甲武士近身,几乎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有一二悍勇的使用抽刀抵抗,但被铁骨朵无情的砸烂了脑壳后,也消失不见。
此时邓虔已经连杀死人,几乎凿入了敌军阵型的中间。他身后的铁甲陷阵也是如此,三三两两的散开,肆意屠杀着缺乏抵抗的袁军。
急促的号角声不断变动,听不清到底是己方的还是袁军的。
混乱的视线,嘈杂的噪音,都让邓虔丧失了战场的空间感,他只能带着部下向着不远处一面旗帜奔去。
但还未再奔出多少,他们的视线为之一空,原来他们竟然已经杀穿了敌阵。
可当邓虔看着前面的场景,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接抽了上来。
只见方阵外的空地上,到处都插满了木桩,这些木桩都是斜着朝外,将锐利的一头对准北面。
这并不是让邓虔感到凉意的,而是这些木桩之间布满了弓弩手。
而当自己带着部下们杀出时,这些弓弩手也惊愕的转头看向他们。此前他们刚受中军旗令,对着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