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浦思的亲生母亲死于疾病,那位前来联姻的公主早早便留下年幼的子女,独自前往神庭侍奉神明了。
他的父亲怎么也走不出失去妻子的阴影,过度的悲痛令父亲变得十分神经质,完全不能接近女性…哪怕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不行。
可在塞浦思九岁时,出于政治目的,身为国王的父亲不得不娶了继母。
继母是典型的,那些王公贵族们最喜爱的性格。
温顺,少言,美丽又优雅。平日里的爱好只有饮茶与做手工。
她将他与妹妹视为己出,处处照顾爱护…这世间怕是再找不到她那样完美的继母。
可她着实不是称职的王后。
不仅身体差,没主见,缺乏身为王族应有政治嗅觉,甚至还会在父亲演讲的途中直接晕倒。
塞浦思知道她有严重的心脏病,所以他尽力将事事都做得完美,从不惹继母生气。
父亲自然也知道,可奇怪的是,他却从未提过要为继母治病。
直到那天,他在赢得比试后找上静坐于庭院,就着阳光缝制布艺书签的继母时,继母望向他的悲伤双瞳似乎让他读懂了些什么。
——不是不治,只是治病的代价太高,父亲一直犹豫至今罢了。
父亲在那时从庭院后的科林柱阴影中走出,不容反驳地狠狠按下他的头颅,再用膝盖压住他的肩,然后扯下绣有国徽的外袍绶带,紧紧捆住他的双手。
混乱中,他被灌下暂时不能言语的哑药,再被拽着头发起身。
继母还在赶工手中棕银的书签,那是塞浦思第一次见继母不符仪态地垂首用牙咬断最后的绣线。银丝断裂之时,他仿佛看见继母的泪也落上布艺书签。
“不用担心妹妹,我会……”
继母的话语混着浓重哭腔,含糊不清。
她颤着手用那条布艺书签覆住他的双眼。
那块被阳光微微烘热的布条蒙住眼睛后,就迅速浸入更深的暗色,湿漉漉的分不清是他的泪,还是继母掉落的泪。
他被生父亲手封进木箱,用来交换能让继母续命的珍贵药材。
……也是,若是能治好继母的病,像他这种前王后留下的孩子确实没必要留着了。
反正他们还会有孩子,若是着眼未来,不是亲生教养的王子确实碍眼。
——他不再被需要了。
哪怕每天刻苦练剑,勤学苦读,他也还是被自己的亲人抛弃了。
一路颠簸晃动的木箱终于在某个时刻静止,在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后,他蒙眼的布条被人用尖利的利器从中划断,直直坠落。
几日无法视物的眼睛艰难运作,在一片朦胧的视野中,塞浦思只看见奢华精致的蛇头手杖慢慢敲击地面。低沉优雅的嗓音缓缓响起。
“倒是个幸运的小家伙。”
塞浦思眯起眼,艰难辨认着周边景象。豪华绚烂的屋壁,低调简单的家具。
眼前这人似乎是帝国的贵族,但看屋子内简朴的样子,或许他的爵位并不高。
“父亲,可以把他给我吗?”
偏软的嗓音自他侧边传来,塞浦思这才发现还有一名面容精致的青年正弯腰用尖利的指甲勾划着他背后紧束的绶带。
“不行。”
执手杖的优雅贵族唇畔含着冰冷尖利的獠牙,他开口说话时,那尖牙的存在感十足,诡谲又艳美。
束缚轻而易举地就被解开,塞浦思被路德维希直接抓出木箱,面前就是满是茶点的茶几。精巧的食物近在咫尺,数日来的饥饿令他不管不顾地急急扑向桌上食物,但又被黑发青年急急扣住手腕,压跪于地。
“你这家伙!”
“放开他,路德维希。”
费诺摇首制止了路德维希。
他屈指一勾,断成两截的布艺书签便晃悠悠地飞入他的掌心。
“我欠了别人的情,正需要这个小东西来偿还。”
那书签的两层稠布下,藏有一层隐藏极妙的白色丝布。
费诺面无表情地将其直接剥离,塞进手杖的装饰蛇头。
塞浦思见了,下意识地便抬手去夺,可一股难以形容的重压却骤然压制住他的一切动作。
几乎是立刻,他在那股难熬的窒息感里理解了他们两人之间的巨大实力差。
随后,那手杖冷不防地横在他的颈间,强势抬起他的脸,逼迫他望向那双冰冷的血色竖瞳。
“今后你便是我的血仆了,丢掉那些王族的陋习。身为血仆,首先第一课便是要时刻保持谦逊。”
……保持谦逊?
即便压制自我,保持谦逊,也还是会不被需要,不是么?
思绪骤然回笼,塞浦思望向平静趴伏于地,任凭摆弄的圣女。
被他扯下的领口斜斜卡在圣女单薄的肩上,平直嵌入肩胛的紧绷领口就像是一条正再三告之他“他早已逾矩”的境界线。
即便被他扭住手腕,强势按伏于肮脏的蔷薇花泥旁,圣女依旧是触目惊心的雪白。她毫不在意地闭着眼,偏过头任由他确认的手指慢慢划过后颈,再缓缓向下。
圣女后颈处的肌肤也洁白如玉,没有丝毫印迹,干净得都令塞浦思怀疑起午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