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兰花(完)(1 / 3)

人与人的选择不尽相同,人与人的生活各有侧重,

外来者为利而来,一场豪赌,近乎满盘皆输;土著心有所向,一次祭祀,半生满载而归。前者求而不得,后者如数奉还;前者渴望突破,后者只求复归。人与人是不同的,不过,他们的不同与她有什么关系?

她不会因为外来者求利而低看他们一眼,也不会因为土著人无求而高看他们一分。掠食者不会评价猎物行为的对错,就像人类不会在乎鸡鸭吃了害虫还是益虫,人类想要花,行,凭本事来抢

人类不要花,行,她把它吃了。

多简单的事,阿萨思从不纠结。土著给她尊重,她给土著方便,既然他们已经做出了选择,她不介意为他们解决一些麻烦,互利的生物关系不就是这样吗?

她出武力解决主要矛盾,他们出劳力解决她的问题。至于生死看法、物质追求、精神向往,有填饱肚子重要吗?她不吃饱,人类无论好坏都得遭殃。阿萨思吃下了送还的花,又循着气息去看了老萨满的墓。

说是墓,但其实土著不兴土葬。他们一般把死者安置在一片固走的森林里,或挂在树上,或放在树下。之后,森林的使者(野兽)会将死者的骨肉带走,而亡灵会融入泥土、渗透流水,复归森林,与万物同在。这是他们的选择,也是他们的信仰

就像亚麻说的那样:“苏库带走了我的阿帕和阿姆,我很难过。但我知道,以后森林里吹过的每一阵风都是他们对我的呼唤,我们一直同在。想来老萨满也是如此,化作风,变成雨,或是一片落在她身上的叶。

挺好的,看来人就算死了,他们嘴里的“灵魂”也没什么威胁力。她还以为人死后会变成另一种厉害的生物呢,原来不是。阿萨思离开了土著的墓地,绕着他们的家园缓慢前行

她看到,曾经断裂的石柱被修补起来,全新的石柱正在慢慢雕凿。进的是同一个故事,可如今再看,她已经无法代入巨蟒的视角。她曾以为巨蟒衔花而来却遭到了人类的驱赶,现在看,是蟒蛇吃了血兰花不断长大,进而与人类爆发了大战结果,无论是力量速度、繁殖数量还是成长周期,土著都比不过巨蟒。在二者经年累月的斗争中,土著持续处于下风,几乎是屡战屡败,没办法,他们认命了,打不过就加入,于是在土著历史中的某一段时期,他们臣服在巨蟒的力量之下,将之绘成图腾崇拜,以期免过灭族之灾,可惜没用,巨蟒吃了更多的人,把他们从体内排出做了花的肥料。原来,那根断裂石柱上记载的内容是这个,血兰花下埋着尸体,万物的血肉是花的养分,而花又能为食用者带来长寿所以,长寿的本质是建立在尸山血海上的吗

似平是的

阿萨思来到最后一根石柱前

她看到自己的形象在柱上成型,看到“她”与绿蟒的大战。庞大的蛇尸倒下,遍地的血兰盛开,只有她嬴到了最后,这何尝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尸山血海?偏偏,土著认为她不是魔鬼,而是拯救他们的阿鲁塔姆。

一头狂暴龙成为了阿鲁塔姆,也不知道死在努布拉岛的亡魂会怎么想

阿萨思信守承诺,既然土著恳请她把花带走,那她就全部带走。

每日,她常在热河一带风驰电掣地狂奔。一方面是寻找失落的血兰,一方面是借着森林天然的障碍物锻炼,以训练自己避开巨木的反应力和掌握低空“飞行”的能力她几度复盘自己与绿蟒的战斗,深刻地明白制空权的重要性,也知道不会飞翔是她最大也最不可弥补的短板。可事已至此,她能怎么办,难道她还能找吴博士加一对翅膀

拉倒吧,在现有的身体上缝缝补补不现实,她只能凭有限的条件为自己创造条件,高的飞不了,至少低空滑翔得行吧?她总不能连只鼯鼠都不如。陆地之王一生要强,阿萨思硬是在找花的过程中卷了起来。

每当她想起被绿蟒吞食的经历,她都要一次次地与昨日的自己作比,力量是不是更大了,速度是不是更快了,爪子是不是更利了?如果不是,她会加大训练量,就怕哪天雨林里又窜出了一条绿蟒。

日复一日,阿萨思又过上了卷到自律的生活,早起长跑滑翔,中午游泳觅食,晚上锻炼目力。

三个月后,她胆子极大地把“低空飞行”与“眼力训练”放在了一起,时间还定在深夜。于是,这一次结结实实撞上树的掠食者成了她,她还把自己撞晕了。可她越挫越勇,锻炼不止撞树不息。为防晕倒,她还创造了一招“脊背撞击”,即在撞上树之前团起身体防御,这样不仅能卸去巨力,还能打熬筋骨只是,新的技法总能给她带来一些尴尬的情况,比如现在,她团起身体撞在一棵几十米高的胡桃木上,而张开的龙刺死死扎进了树身,还卡上了。她不上不下地被挂在上头,挣扎了几下无果,只好等身体放松下来、收敛龙刺再下树。

没想到,她在下树前被一群猴子围观了....

类似丢脸的事不少,还好只有她自己知道。不过雨林中的猴子实在过厌,它们无情地嘲笑了她半年,每一次见到她都溜得极快,还做出“背部摩擦树皮”的动作,相当犯贱阿萨思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在第二年雨季到来的时候,她没有去狩猎存活的巨蟒,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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