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公再怎么样都是明宫姑姑的父亲,怎么好把他关在宗祠里呢!若是想不开…有个三长两短,今后家里怎么办?”
李周洛两人都是练气修士,这点距离一阵就到了,把腰间的法器解下来,递到身边青杜修士手中,脱了鞋进殿,这才见到白胖的李曦晅一身单衣,正在桌案旁读书。
见了两人进来,李曦晅迎了迎家主李周洛,立刻又坐下。
“恭喜叔公了!家主苦苦向老大人哀求,总算是把大人放出来…”
“噢…”
李周昉满面喜色请他出去,这老人也显得有气无力,兴意阑珊。
李玄宣与李周洛这一场戏能迷惑得了九成人,却还是骗不过李曦晅、李承晊这样的族老,李曦晅一下就听出来老少是一唱一和,自己这个亲孙子是真成外人了,只萧瑟地坐在案边。
老人不识相,李周昉也只能干着急,两方这样犟着,他这个大哥手心手背都是肉,为难至极,李周洛笑道:
“大哥暂且等一等,我与叔公单独聊两句。”
李周昉立刻退出去,李曦晅有气无力地倚靠在案上,却见眼前的青年人亲手为他沏了茶,低声道:
“叔公院中的子侄十九,孙辈逾百,渊完一脉在洲中就这一个宅子,老叔公在这百人之中折腾,眼下也过得辛苦,老大人都看在眼里…”
提起这个,李曦晅一下精神起来,沉沉摇头:
“你们坐殿中的也知道苦楚么…我这些孩子没有灵窍,一分家出去就是小宗,前脚仙裔公子,后脚收拾行囊就要到岸边去作苦营生,我要是这么分了,他们恨不恨我?恨不恨族里?”
他低叹道:
“老夫是不敢分的…不分就是一百多人挤在一个宅子里,亲戚这东西,远在天边无用,近到眼前无情,只有不远不近、若有若无才舒服,眼下东边一摩擦,西边一斗嘴,伤不伤感情?老夫能如何呢?我这老身子没两年就要去了,我一死下面的肯定要分家,几个嫡系舒服了,分出去的人就要开始恨,这是不是败亡之兆?”
“眼下困在院子里让他们互相怨一怨,也总好过分下去齐心协力怨洲中,老夫能理解你们,你们却不能理解老夫,兴许是仙凡之别罢…”
李周洛默然,李曦晅所说的情况他略有耳闻,当下给老人倒了杯茶,只答道:
“洲中的荫蔽已经定下,好些个名额,青杜、玉庭一同考察,由我裁定。”
李曦晅那双眼睛一下睁开了,瞪得滚圆,他的态度骤然变化,背也挺直了,急切地道:
“家主的意思是…”
李周洛低声道:
“考察的内容大抵脱不开青杜平日监管的东西,本来还有月余才公布…平日洲中读书、勤快、青杜嘉奖的族人也不少,叔公早些准备吧。”
李曦晅可是个精明老头,当下一张脸都生动起来,连连点头,答道:
“我懂…我懂…不知这些位子高低,有多少数目?”
李周洛笑着摇头起身,李曦晅噌地一下站起来,双目一下红了,连道:
“多谢家主…多谢家主向老大人求情…渊完一脉好孩子不少,就指望着这个救一救了…”
李周洛不像有那么大魄力的人,李曦晅当然知道这什么荫蔽十有八九是自己那位大父弄出来的,可裁定权在李周洛手中,李曦晅自己捏了台阶也要走下来,忙提着袍子跟出去,只看见李周昉诧异的脸庞。
“家主!”
眼看李周洛已经离去,李曦晅连忙扯住李周昉,道:
“快,老大,送我回洲上!”“快,老大,送我回洲上!”
“哦哦哦。”
李周昉不知所措的拉起他,急冲冲地往洲中赶,李曦晅一拍大腿,低声道:
“还需麻烦你跑一趟,把那几个偷摸在洲上闲逛的混蛋全都叫回来…”
两人还在往洲中赶,李周洛已经落在殿前,狄黎光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好不容易见了李周洛,连忙叫道:
“哎呦…家主!青池来人了!早在偏殿里等着,家主离去得突然,我寻不到人…通知了老大人,前脚才到…”
李周洛连忙推门入了殿,果然见李玄宣正站殿中,老人显得很焦虑,见了李周洛立刻道:
“速速把人请进来罢!”
李周洛收拾了衣物,见着殿外快步上来两人,为首者一身银白服饰,披着大红锦绣袍子,圆脸大眼,稍后一人则俊美颀长,皮肤白皙,腰间佩着剑。
一旁还跟着个护卫般的角色,着黑袍,瘦且高,一副阴鸷狠毒的模样,正是钩蛇李乌梢,这妖蛇在筑基后期停留了很久,向着两人拜了。
为首的红袍青年则行礼,那张圆脸露出很俊的笑容,道:
“究天阁全玉缎,见过家主!”
身后的少年倒是颇有好奇,环视着殿内的陈饰,跟着行礼道:
“究天阁司勋会,见过家主…”
“快快请起…”
这些都是李曦治的弟子,李周洛自然是怎么看怎么亲切,连忙把人扶起来,点头道:
“诸位高修在湖上停歇,不知是恰逢其会,还是大父有什么吩咐?”
他这一声大父叫出来,全玉缎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