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如今的这个时刻,一個能随时出现、随时消失的宫野志保就变得至关重要了。
这将是完美的,可以吸引到琴酒注意力的目标,也很方便在达成目的时候恢复原样。
现在,她已经顺着楼梯跑动到了66层,消耗了七八分钟的变身时间。
前方,即将踏上联络桥的时刻,就是最完美的现身时机了。
“……我觉得,简单一点就好。”趁着觉醒的后劲还没消退,诸伏景光的目镜上亮起了微弱的金光。
于暗中窥伺,在影子中潜伏,这是他的职业,也是他死去时的样子。
三年后的现在,他依旧无法站在阳光下,依旧注定要脱离平凡的生活,走在情报战的最前线。
这曾经是他的阴影,更是他的烙印,是伴随他终生,或许将要延续到不知何时的身份。
“就叫我Spy吧。”
————
确认过再次下行的电梯当中空无一人,伏特加放下手里的高倍镜,轻手轻脚地绕到了另一边,重新举起它,不敢打扰专注中的琴酒。
也不知道大哥是怎么判断的,但总之他从一开始就认为,雪莉不可能坐电梯堂而皇之下楼。
大哥的原话是:“活在暗中的小老鼠,和另一群阴沟里的家伙混到了一起,只能学会藏头露尾,故弄玄虚。她不敢直接露面的。”
所以,在伏特加观察完会场里游客的逃生路线,给出了参考的时候,琴酒毫不犹豫转移了狙击方向,牢牢盯住了他们即将经过的66层的联络桥。
过于高耸的建筑面对紧急情况,没有多少选择,如果不想在这幢危楼里前进,他们就必须要通过联络桥,去往目前相对安全的另一侧。
琴酒顺手确认了几个波本给出的名单上的人,并且预备等到最后一个人通过通道,抵达B栋的底层之后,就送出枪管里的子弹,让他们永远闭上吵闹的嘴。
“好像是最后一波人了……”伏特加通过几个窗口来回观察着一片黑暗的大楼,小心地提醒。
“耐心一点。”琴酒的枪口毫无动摇地锁定在通向联络桥的走廊上。
他看见几个警察拉扯着惊慌失措的女人朝前跑着,那应该就是最后一波逃生者了。
发色非常显眼的波本混在他们当中,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
他一面将怀里的孩子牢牢护在肩头,一边不断扭头,看向另一个抱着孩子的高个男人,冲刺在队伍的前端。
他将热心地留在最后照料老弱病残的侦探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丝毫看不出他才是制造这一切灾难的罪魁祸首。
琴酒在心里点评了几句波本的演技,然后耐心地继续等待。
一秒钟、两秒钟、三秒钟……
等到最后一个警察焦急的侧脸从窗前离开,又等了片刻,等到波本都已经跑到了联络桥的那一头,突兀的,一个瘦小的女性身影终于出现在了窗口。
茶色的蓬松发丝被汗水凌乱地贴附在腮侧,她的脸上挂满了汗水,不知道是因为跑动,还是因为恐惧,正在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简单的无袖黑裙与披肩构成了一套素雅的小礼服,似乎是为了方便行动,她与前头几个被拽着跑的女性一样,踢掉了脚上的鞋子,正在赤着脚奔跑。
那张脸,那个发色,琴酒绝对不会错辨。
“雪莉……!”琴酒咬紧牙关,露出冷冽的残酷笑容,“终于,被我等到了!”
透过镜片看见这一幕的伏特加同样吃惊。
宫野志保现在的处境非常危险。
不止是携带了那么多科研机密从组织叛逃这件事本身,她离开组织之后,甚至与心之怪盗团混到了一起。
组织的各大实验室不久之后就开始出现陆陆续续的损失,尽管不论如何调查,最终都只能以意外或者巧合结尾,但考虑到心之怪盗神出鬼没的手段,很多人依旧认为,是雪莉为组织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损失。
对现在的她而言,出现在公众场合非常危险,在灾难发生的时候,她本应该蒙头遮脸,力图混进人群中离开,会莫名其妙一个人掉队,多少有点可疑。
然而趴伏在她肩头,衣衫凌乱,被布料匆匆包裹住的,似乎失去了意识的孩子,又仿佛解释了这一点。
毫无能力的心软和善良,果然是只会害死自己的。
肾上腺素上升,已经完全进入猎杀状态的琴酒自无精力管旁边的小弟在如何感慨人生。
他扫了一眼风向与风速,调节好枪口,打开了红外瞄准器,准备给这个东躲西藏的小老鼠最后一击。
红色的激光点飞快靠来,划过昏暗的走廊,划过窗口的玻璃,落在了宫野志保姣好的侧颜上。
他不仅准备好了杀死她,他还准备将她肩上那个垂着头的小鬼一并射杀。
贯穿力极强的狙击子弹想要打穿两颗头颅轻而易举,当生命的最后一刻,看见被自己拼命营救下来的孩子同样迸溅出的血花,她的表情一定非常美丽吧。
携带着这种说不出的恶意,琴酒的指尖准确摸到了扳机的方向。
然而,就在他预备叩响狙击枪的瞬间,瞄准镜中被框定住的雪莉突然朝着他的方向转过了头。
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