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很简单的两个字,从一个情感障碍者口中吐出来,弥足珍贵。
一大口空气从嘴巴里灌入,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停了很长的呼吸。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停驻在两个人身上,落于地面形成斑驳的影子。
拉长的两道黑影慢慢靠近,渐渐重合到了一起,明明没有掺杂五彩斑斓的颜色,却形成了一道绮丽的缎带,随着光影变幻缠绕到一起后雀跃不已。
知了的声音似乎停了。
高高悬挂于碧蓝天空的太阳在正午的当下平添几分绯色,悄然躲到了云层后面。
有什么东西在燃烧!
灼热而又滚烫,自由而又放松。
她和他,向着光明前行。
回到房间,浴室的门开着,地面残留着些微水泥残渣。
“怎么盯着地面看?”傅正卿掏出零碎物品扔到桌面上,侧头看她一眼。
“维修工人怎么还补过地面?”她拿下斜挎包挂到墙上,“地面有水泥残渣。”
“水泥残渣?”傅正卿走进浴室,谨慎地扫视一圈,没有找到隐藏的监控摄像头。
浴室里响起哗哗的水声。
李景熙按了一下空调按钮,见空调没有反应,嘀咕一句:“怎么还停电了?”
这时,门外传来咔哒声,她直觉不对劲,飞快地跑到门口,拉了拉门,没拉开。
“正卿,”李景熙跑到浴室门口,“门被人在外面锁上了。”
“看一下手机,有没有信号。”傅正卿弯身在盥洗台下面的抽屉里翻找着,里面除了一些洗浴用品没有任何用得上的东西。
李景熙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着急地说:“手机没信号。”
哗哗的水流声越来越大,她终于觉察到不对的地方,走到浴室门口看了一眼,不禁错愕。
水不断从地底冒出来,马上就要淹到外面。
傅正卿扫她一眼,快速地说:“查看一下门窗。”
李景熙跑到阳台前,拉了拉,心顿时凉了:“门被封死了。”
房间里忽然漂浮着一股刺鼻的味道,李景熙抬手捂住鼻子,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
皮肤涌上一股火辣辣的感觉,其中夹杂着些微疼痛感。
“他们在墙上涂了硫化物,遇水后变成毒气。”傅正卿动作利落地拿下毛巾,沾湿以后快步来到李景熙身边,捂到她脸上。
李景熙接过毛巾,蹲下身。
对手的时机算的很精确。
翟子安他们在东侧一楼录制节目,梦义城剧组的所有工作人员全在船上,安硕去调查苗娟芳。
西侧这栋楼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烟火报警器陡然响起,喷淋头里涌出水四散着在密闭的空间里飞弹。
臭鸡蛋的味道更加浓郁。
傅正卿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拆卸下其中一个钥匙,用钥匙尖对准玻璃,有规律地轻轻敲击着。
李景熙缩在角落里,露在外面的皮肤因为毒气泛着红,抓着毛巾的手背血管能清楚地看到血液在快速流动。
傅正卿蹙眉看她一眼:“憋不住了跟我说,我去换水。”
“没关系。”李景熙声音嘶哑。
敲击的咚咚声没有停。
刚才她检查过这道门,知道这是防弹玻璃,她也知道正卿在做什么,他利用共振的原理,计算出最佳的敲击位置和频率,等振动达到峰值玻璃就会裂开。
床上的被褥开始冒出一道道白烟,烟朝着空中翻卷,化作刺鼻的毒气往四处奔流。
李景熙的皮肤慢慢变得灰白。
她感觉身体里的力量在不断流失,疼痛和麻痒不断在喉咙里翻转,血液从很小的缝隙中渗透出来,身体里的细胞在被毒气不断地侵蚀消灭。
她可能快死了吧,但透过微光看到那个专注敲击的男人,她又咬牙坚持着。
“过来,抱着我的腰。”
李景熙跌跌撞撞地跑过去,快到他面前时,她又极力克制着蹲下身,生怕自己的一个小小失误就会打乱了他的节奏。
把头埋在他怀里的一瞬间,纷乱的世界好像暂时停了下来。
她的半边脸已经麻了,缓慢地蔓延到太阳穴的位置,右眼的神经在剧烈地跳动,疼得她闭不上眼睛。
傅正卿垂头觑她一眼。
快一点,再快一点。
玻璃已经出现细微的裂痕,他重重地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分神和焦虑只会耽误事情。
“熙熙,”傅正卿说,“讲个故事吧。”
李景熙仰起头,她的眼睛已经肿的不成样子,精神也有些恍惚。
“我想不起来要讲什么。”她的脑子一点也动不起来,但想要睡觉的思路却被正卿打断了。
“农夫和蛇。”
“蛇?”李景熙木讷地重复着,\"虽然我不是很怕蛇,但我不喜欢蛇,它会发出‘嘶嘶’的声音,让人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顿了顿:“现在是夏天吗?”
“嗯,夏天。”傅正卿继续说道,“刚才我们出去散步,回来的时候,我们还买了冰激凌,你的是草莓味,我的是抹茶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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