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最后一环节,和往年没什么不同。
缺少了惊才绝艳的存在,一个个看着都各有所长。
前三场,每场各选出二十个男子参加最后一环的比赛。
因着前三场比赛了书画和才艺,到了决赛环节,好多人已经江郎才尽:能拿得出手的,都拿出来过了。
换一种才艺?好像和刚刚表演过的没法比。
那怎么办?
只能故技重施:刚刚表演什么,这会儿拿出来再来一次呗。
最多就是换了个曲子。
就见抽签后按顺序上台表演的男主,不是吹笛子,就是弹琴,或者是舞剑……
秦大儒他们第一次看这帮人表演,还什么。
可在场比赛的人,好多都相互看过的。
众人和刚才雷同的表演,毫无新意,下面等待的,一个个都没了看的心情。
知道上面坐着秦大儒,他们硬生生撑着。忙碌了半天,也挺累的,不少人索性闭幕养神,等着轮到自己。
台下的人看着无聊,台上的人也差不多。
黄先生坐了没多久,就起身要走了。
秦大儒让秦管家送他出去,自己则转身继续去看女子那边。
他对刚才画那副画的人,很感兴趣。
想看看她的才艺表演是什么样的。
女子才艺比赛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
已经表演了十几个人。在林云汐看来,冯娇娇的绝对名列前三。
虽然她不会,可是她也能评判个七八十。后世那么多的综艺,不是白看的。
很快,就要轮到她了。
秦大儒刚到厅堂大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悦耳的琴声。
是他从没听到过的。
琴声悠扬婉转,声音穿透了厅堂的墙壁和大门,直接传向远处。
仔细听的话,仿佛还有余音在旋转。
他顿了顿,脚尖一转,加快脚步,上前直接推开大门,拔腿就进了厅堂。
台上,一个少女穿着利落的白色衣衫,头发高高扎起,脸上披着白纱,正在边弹边唱。
林云汐坐在椅子上,手拿电子吉他,弹唱起了改良后的越剧《断肠人》。
林云汐前世接触过越剧,那时候她大学室友是发烧友,带着她参加过学校的越剧社团。
前世某卫视的好声音特别季里面,上海越剧院的赵心瑜一出场,就引起了轰动。最吸引人的,是她那让人惊艳的创新。
当时他们社团好多人都模仿过这一段。
不会乐器的林云汐,也被室友逼着玩了一把,反正也不用她弹出一整个曲子,主要是靠唱,间奏部分稍微会点,其他时候就是弹出节奏就行了。
林云汐选择这个节目表演,也是无奈之举。
谁让冯娇娇那么出色呢?
其他乐器她基本不会,那就只能选这个好歹玩过几次的电子吉他了。
好在空间里也有,她之前已经拿出来的。
电子吉他的声音一响起来,就完胜其他任何乐器。
那悠扬婉转迷人的曲调和从未听过的唱法一响起来,直接就震惊了所有人。很快,在座的人都听入迷了。
“月朦朦朦月色昏黄,云烟烟烟云罩奴房。
冷清清奴奴亭中坐,寒凄凄雨打碧纱窗。
呼啸啸千根琅竹,草青青几枝秋海棠。
呜咽咽奴是多愁女,阴惨惨阴雨痛心伤。
薄悠悠一件罗纱衫,寒凛凛不能暖胸膛。
眉戚戚抬头天空望,眼忪忪满眼是悲伤。
气闷闷有话无处说,孤零零身靠栏杆上。
静悄悄一座后花园,一阵阵细雨最难挡。
可怜奴气喘喘心荡荡,嗽声声泪汪汪,血斑斑泪滴奴衣裳。
生离离离别家乡后,孤单单单身在他方。
路迢迢远程千万里,渺茫茫不见年高堂。
虚缥缥逼我走上黄泉路,倒不如让我早点见阎王。
只听得风冽冽冽风风凄凄,雨霏霏霏雨雨茫茫。
滴沥沥铜壶漏不尽,珰琅琅铁马响叮当。
咚隆隆风吹帘钩动,淅沥沥雨点打寒窗。
叮当当何处钟声响,扑隆隆更声在楼上。
多愁女犯了多愁病,断肠人越想越断肠。……”
《断肠人》这出剧目是越剧袁派的创始人袁雪芬老师,在她的越剧改革初期上演,内容是根据陆游的《钗头凤》故事改编。
花旦赵心瑜当时表演的是越剧里面传统的四工腔,用吉他伴奏演唱,婉婉道来,别有一番味道,惊艳四方。
林云汐当时既喜欢这个吉他伴奏的新颖,也喜欢里面那么多的叠词。
写这词的人,绝对是有水平的。
长长的一段“断肠人”,不知不觉,让台下好多人流下了眼泪。
这曲儿里唱的,在她们身边亲人身上都发生,也是她们现在或者未来最惧怕的事情。
世间女子太难了!
林云汐边弹边回忆着唱词。脑子里闪过的是在社团的一个个片段。
当时懵懂的很,也不知道珍惜,此时却非常怀念。
她的脸颊,不知不觉间,也挂上了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