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停住脚步,转身看向云汐:“夫人此言当真?”
她很缺钱,很缺很缺。
刚才都差点答应掌柜的十两银子死当了。
这夫人从未见过,也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
就怕她是掌柜说的那样,来捣乱的,带最后她十两银子都得不到!
云汐见她表情沉稳,神情谨慎,心里暗自点头。
“是。”她正色看着吕姑娘道:“我喜欢古琴,这把琴,姑娘想要什么价,我就给什么价。”
吕姑娘的眼里闪过一丝狐疑:有这么好的事情?
自从父亲死后,她经历了太多人情冷暖。
这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夫人,为何要这么帮自己?有何意图?
“小青。”云汐对小青使了个眼色。
“是!”小青笑着上前,递了一百两给那吕姑娘,“姑娘若是不放心,先拿手上,琴也先拿着。”
吕姑娘彻底懵了。
“哎哎哎,干什么干什么?”当铺掌柜的见情况不对,上前一把推开小青,顺手夺过那一百两银子,塞回小青的手里。
“来我这里捣乱呢?当我是吃素的不成?也不打听打听我范谋是什么后台!”
这把古琴前几天还有人托他,说是要给五百两呢。
这么大的买卖,若是被这女人搅黄了,他跟她没完!
见侍卫上前扶住小青,云汐对他微微摇头,不让他对掌柜的出手。
现在还不是时候。她想再看看。
“掌柜的,这琴我不当了!”吕姑娘看到了一百两银子,自然是不肯再给当铺十两的价格的了。
“吕姑娘,做生意,哪能没有讨价还价的?”掌柜的黑着脸,伸手拦在吕姑娘跟前。
手掌正好在吕姑娘的前胸位置不远处。
吕姑娘瞬间红了脸,退后几步,恼羞道:“你让开。我不当了,你还能强迫我不成?”
范掌柜冷冷一笑,一动不动:“放眼整个县城,还没有我范某想要却得不到的!”
“让开!”吕姑娘手里抱着琴,挡住自己的前面,呵斥道,“再不让我走,我要报官了!”
“哈哈哈……”范掌柜的好一阵仰天长笑。
过了好一会,才停了下来,得意的笑道:“我还巴不得你告官呢!你知道现在的县令是谁吗?那是我妹夫!你去啊!你去告官了,也许我十两银子都不用出了呢!哈哈哈哈!”
范掌柜越笑越得意。
一脸的猖狂。
吕姑娘忍不住踉跄着后退,脸色一片煞白。
她怎么都没想到,这个当铺的掌柜,和县令是这层关系。怪不得他做事这么霸道,原来是有恃无恐。
看来今天,这琴是给他也得给,不给他也得给了!
她不能让这好心的夫人陷入危险之中。
吕姑娘难过的闭了闭眼,再睁眼时,已经是一片清明。
她对着云汐他们屈膝恭敬的行礼:“对不起了夫人,小女子无能,不能满足夫人的要求。”
范掌柜得意的看着吕姑娘:早这样不就结了?
浪费他这么多时间!
这丫头比她爹识趣多了!
她爹就是个棒槌!怎么说都肯收自己的儿子做他学生。
想到这里,范掌柜又是一通生气。
“吕姑娘,我突然觉得,这琴不值得十两啊!就五两吧,看你爹的面子上。”他一脸无赖的说。
吕姑娘气得脸色铁青:“朗朗乾坤,你怎能欺负人至此?”
明知道她母亲急需钱看病,明知道这古琴价值根本不止这些,明知道她对这古琴有念想。却一再的打压。
“我父亲虽然已经不在了,可他的学生却有不少科举高就。你就不怕我修书一封,告知他们你的恶劣行为?”
“哈哈哈哈,你写啊!我一个经商的,家里又没人考科举,没人当官,我怕个鸟啊?”
范掌柜的越想越恨:“当年若不是你爹嫌弃我儿性格顽劣,我儿怎会没有一个学堂愿意收他?我儿可是打小就记忆力超群,人人夸赞的神童啊!”
他那独生子啊!
就这么的失去了读书考科举的机会。
从此一蹶不振,和一群狐朋狗友打成一片。
他好狠!
吕姑娘双眼含泪,怒目道:
“你儿子脑子是否聪明,我不知道。
可他四岁杀狗;五岁拿石头砸破人额头;六岁踢翻人家铺子,导致无辜小儿被烫伤终身有疤痕;七岁当众拉下路上小姑娘的裙子,那姑娘羞愤难当,当天就投河自尽;八岁去赌场,把自己的丫鬟的手砍下来做赌注……
劣迹斑斑,数不胜数,罄竹难书!
试问,这样的人,若是有了机会考科举,若是有了机会当官,是朝廷的幸事吗?是百姓的幸事吗?
我父亲说他性格顽劣不收他,有错吗?
其他人不收他,又不是我父亲指使的,都是因为你儿子自己太坏,他们不敢!
他们怕你儿子会害了他们家的女子,砍了学堂同僚的手。更怕你儿子会带坏其他的学生。
范掌柜生意做的这么大,想必脑子不差。为何就看不明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