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遥只是瞥了一眼他写的字,浅笑着说道:“最近困扰你的事,和两个人有关,其一,是你的母亲,其二,是你家中排行第七的兄弟。我指的不是楚逍,而是你的亲弟弟,他本该在楚家排行第七,却不幸早夭,故而生日与祭日是同一天,对不对?”
楚明佑愕然,他怎么没有想到,如果他母亲当年产下的不是死胎,那个弟弟的排行正是第七!
“先不提是哪个弟弟,就一个‘七’字,你是怎么看出来和我妈有关系的?”楚明佑诧异地问道。
“七,阳之正也。从一,微阴从中衺出也。意思是,七这个数字,本来是属阳的,但是它的中间有一道横,使得微弱的阴气从中穿过。”楚遥悠然地解释道,“所以说,七是一个由阳转阴、由生转死的分界点,这也是为什么人去世以后,是每隔七天祭拜一次。”
“阳生转为阴死,此事诱因是男子,但最后去世的是女性。”她毋庸置疑地说道。
楚遥之所以能作出如此解答,并非因为曾看过圣玛利亚医院的记录,而是全凭直觉与解字的技巧。
“可我身边的女性也不少啊?”楚明佑不解地说道。
楚遥淡然一笑,继续解释:“七的本义是‘切断’,切断何物?紧密相连之物。世界上与你关系最紧密的女性,自然是你的母亲。”
“切,亦是指切肤之痛。你写下的七字旁边有一把水果刀,七刀为切,更是加重了这层含义。”
“切又可指急切,所以这件事是最近才开始困扰你的。七从中隔开,一半为三点五,你是三天前的早些时候才为此事困扰的吧?”
楚明佑此时已经完全无法思考,只得木讷地点了点头。
楚遥伸出纤长的手指,指向左边的落地窗,问:“你再看窗外有什么?”
“窗外……窗外是太阳啊?”楚明佑茫然地回答道,夕阳已经快要没入地平线,只剩下了一点儿辉光。
“没错,是夕阳。”楚遥拿起笔,在七的左侧加了个“夕”字。
“夕、七……是死?!”楚明佑大惊失色,楚遥全部都说中了,他最近烦扰的事就是母亲当年的死因,而母亲的死却又是因为那个死胎。
“你仔细看,还不是死。”楚遥轻轻摇了摇头,“左边是‘夕’,而不是‘歹’,差了一横,却又是天差地别。”
“不是死,那又是什么?”楚明佑苦笑一声,问道。
“不是死,就代表着还有一线生机。”楚遥轻笑着说道,“你以为他死了,其实他还活着。”
“不可能!”楚明佑彻底失控了,要是他的七弟没有死,他妈妈也不会精神失常,他的双亲也不会遇到那起事故!
可楚遥却说,促成他家庭分崩离析的祸源根本不存在!
所以,妈妈说的话,都是真的?
那个孩子真的活着,但是为什么医院将他换成了死胎?
“他、他现在在哪里?过得好不好?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找到他?”楚明佑迫切地问道。
“恕我不能多言,现在还不是你们见面的时候。”楚遥淡然地说道,“不过,我可以给你一点儿提示,你看‘七’字的上方是什么?记得,不能看它的表面,要看它的深意。”
“七”字的上方?
自己写的时候偏下,但“七”的上方,除了白纸一无所有啊?
直到楚明佑回到了自己家中,还在琢磨着这个问题。
白纸?
难道是,上白下七——“皂”字?
而楚遥又说了,不能看“皂”字的表面,所以,他的弟弟应该不是个卖肥皂的。
楚明佑打开手机,搜索了一下“皂”的其他含义,得到了两条,一为“黑色”,二为“衙门内的差役”。
黑色太过缥缈,人的头发、衣服、配饰、手机都有可能是黑色,暂且不提。
莫非,他的弟弟现在是一位警察?
……
几日后,帝都机场。
“遥遥,我们在这里!”风铃兴冲冲地飘了过来,想要给楚遥来一个大大的拥抱。
可惜她没有实体,直接穿过了楚遥的身体,扑了个空。
而一旁的无忧只是宠溺地看着她,他将长发扎成了一个马尾,穿着打扮和帝都的普通年轻人没什么两样,但又有一种历经千帆的沉稳。
一路上,风铃滔滔不绝地讲着自己的见闻,她还是第一次离开帝都,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那么好玩。
而她刚到茅山时,无忧还在休养,每天只能清醒一两个小时,大多时间都在沉睡中度过。
但他恢复得很快,听说楚遥找风铃有重要的事,当场就从床上爬起来了。
“我让无忧给你买了好多好多特产,我本来想多带点好吃的,但他可讨厌了,说那些容易坏。”风铃抱怨地说道,“对了,这次怎么突然叫我回来了,到底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啊?”
楚遥简单地讲了一下关家和关绫的事情,风铃他们到的时间很巧,今天正好是关太太约了她吃饭的日子,她便想直接带着风铃去见他们了。
“我……我怎么没听懂呀,你的意思是……这个世界上有两个我吗?那我待会儿是还要见到我这一世的爹娘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