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会吧,我给你看看。”年轻人接过来,说道,“嗬,还真是。没事啊,我给你刷个机,两分钟就好了。”
他动作极快,顷刻间,手机便又送还到了楚遥手中。
“嗯,这下好了,多谢。”楚遥无比诚恳地说道。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若不是有人撞坏了手机,楚遥还真没想到,聊天记录是可以恢复的。
将陈佩雯送回她的居所后,楚遥回到了袁家,袁母并不在家。
她打开了袁嘉翔的手机,大部分被他删掉的记录又回来了。
而她,也终于明白了袁嘉翔为什么要删掉那些消息。
“天凉了,你那边冷不冷啊?房子有暖气的吧?”
“你妹妹上周去看宝安市的专家了,初期治疗费要三十五万,还要请个护工,一个月得三五万块钱,你赶紧把钱打到银行卡上。”
而袁嘉翔的回复是,“知道了妈,打过去了。”
之后的几天,袁嘉翔发了好几条信息,询问妹妹的病情,袁母一条都没有回。
两个多月后,袁母才又发第二条消息。
“我给你寄了些你爱吃的沙田柚,你有没有收到啊?”
袁嘉翔回道:“妈,我不爱吃柚子,下次寄点别的就行。妹妹的病看了吗,怎么样?”
而袁母并没有再说什么。
去年年底的时候,袁嘉翔等来了袁母的第三条消息,还附带了一张图片。
“你看,妹妹给你画画咯,画的是咱们一家三口。”
图片上有三个人,站在最左边的小男孩无疑是袁嘉翔,中间的是袁母,而右边的却是一个身材魁梧、穿着绿色裙子的踮脚“女人”。
楚遥几乎一眼就能看出来,那根本不是袁佳好,更像是她未曾谋面的父亲。
因为,袁家有一张一模一样的全家福,就摆在袁母的床头柜上。
那是袁佳好还没有出生的时候,三人拍的合照,也是袁父为数不多的照片之一。
很显然,袁佳好一开始就是根据照片画的,但被袁母看到后,强行将右边的人改成了女人,脸部也被强行修改过。
“不对,照片里的袁父穿的不是这件绿色衣服,为什么袁佳好会画成绿色?”楚遥疑惑地说道,“还有,衣服还加了这么多黑色的花纹,太奇怪了。”
最后一条消息,“前阵子你雯雯姐的小儿子结婚了,新娘子很漂亮,是个教钢琴的老师。”
袁嘉翔一开始没有回复,袁母又似连珠炮那般,噼里啪啦地发了一大堆语音条。
袁嘉翔也回了一条两秒钟的语音,袁母却沉默下来了。
语音条全部都过期了,即便恢复了聊天记录,也听不到内容。
楚遥放下手机,她突然想到,袁佳好的画说不定就放在袁家的某个角落里。
她起身,先走进了袁佳好的房间,到处搜寻了一番,没找到她的画,倒是翻出来许多药片。
袁母将每种药都仔细地放在了药盒之中,还贴了标签,哪个是周一吃、哪个是周二吃。
不知为何,楚遥觉得那些药片有些不对劲。
大多都是纯白色的小片,也有金色的球状胶囊,但几乎形状大小都差不多。
楚遥没有了解过袁佳好的病,但她知道,治疗同一种病的不同药物,其形状、颜色都会有比较明显的区别,就是为了防止病人拿错药。
她将疑惑暂时搁置在一边,又走进了袁母的房间。
比起袁佳好略带简陋的卧室,袁母的房间虽然不大,但好东西真不少。
自从儿子赚到钱,她就将屋子里的家具全都换了好几遍,只要有最新的、最好的,她就不会用差的。
而袁嘉翔作为儿子,成年以后,他很少踏入母亲的卧室。
一来,是为了表达对母亲的尊重和孝顺;二来,自然是因为男女有别,需要避嫌。
楚遥才不管那些,直接拉开了袁母的抽屉,将东西都翻了一遍。
不翻还好,一翻却找到了不少东西。
她床头的柜子放着数不清的药瓶,或许是她太过自信,认为没人敢动她的东西,连药瓶上的标签都没有撕。
“维生素C、维生素B12、维生素D、鱼油胶囊……”
全部都是维生素和没什么具体作用的廉价保健品,而药片的外形和袁佳好的药盒里那些一模一样。
换句话说,袁佳好这么多年吃的全都是维生素片,她的病怎么可能会被治好呢?
除了这些维生素,还有一瓶淡黄色的颗粒状粉末,药瓶几乎有止咳糖浆那么大了,现在已经只剩下小半个瓶底。
楚遥产生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但她还没有确凿证据,便先将装着粉末的瓶子收了起来。
那张画没有找到,可能被袁母扔掉了。
然而,袁母为什么会对一张画如此紧张呢?
楚遥正在思考着,突然门口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她快速打开了门,夜色朦胧,陈佩雯满头大汗,似乎是跑过来的。
“阿翔,我家、我家进贼了!就是我们在旅店遇到的那个男人,那个……风水师。”陈佩雯战战兢兢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