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山以为院试抽到臭号已经倒霉到家了,可万万想不到乡试也抽到臭号。
一次抽到臭号,非常正常。两次抽到臭号,孙山想死的心都有。
他在想,会试的时候,是不是也会抽到臭号呢?
一个人倒霉起来,所有倒霉事都会冲着你。
孙山记得上辈子看过一则新闻:史上最倒霉的可怜人,没做坏事却被雷劈了3次,死后墓碑又被雷击。
一个来自英国叫“萨摩福特”的皇家骑兵少校。
第一次,在战场上,一道天雷猝不及防的正中天灵盖,“萨摩福特”被雷击中后一头栽下马,骑的战马当场暴毙。
第二次,被雷劈得瘫痪的“萨摩福特”外出钓鱼的时候,一道闪电不偏不倚的又劈中了他。
第三次,坐着轮椅全身瘫痪的“萨摩福特”在公园再次被一道天雷劈中,当时“萨摩福特”仍旧倔强的活着,而且他还硬撑了两年,最终才结束了自己“倒霉而可怜“的一生。
本来以为人死灯灭,尘归尘土归土,可神奇的是在“萨摩福特”死了四年后,一道天雷却劈坏了他的墓碑。
就算“萨摩福特”死了,天雷也不放过他,势必让他从人间彻底消失。
孙山想着他会不会像“萨摩福特”那么倒霉,就算乡试过了,到会试依旧抽到臭号?
想到这里,孙山全身发抖,拿起水桶,一口气跑到水缸处,才稍微镇定。
不管如何,既然进场了,怎么也要考下去,如果现在弃权,的确还能走出贡院。
可孙山不甘心,不想三年后再来。
他,孙山,要做一只打不死的小强!
孙山深深地吸气,深深地呼气,来回好几次,等了好久,悸动的心情终于恢复平静了。
孙山拿起小桶,舀了水后回到号舍打理。
号房很小,也非常多灰尘,还有残枝败叶,甚至房顶还穿了好几个洞。
孙山怀疑这三年根本没有人打理贡院,就算打理,也是走马观花,敷衍了事。
孙山如今只祈祷不要下雨,如果下雨,他会更惨。
寻觅号板,擦拭干净,订上门帘,整理好后,已经满身大汗了。
乡试跟院试一样,由贡院统一提供伙食,但考生可以带小火炉进来。
每一场考完后,会有一段时间可以休息,那时候可以自己煮食来补充。
孙山带来小火炉,并不是为了煮饭菜,而是为了熬药。
万一途中生病了,可以熬药喝。
带了一些生津止渴,消暑,止泻的普通药包,孙山害怕贡院的伙食吃坏肚子,所以这次准备最多的依旧是草药。
等一切整理好后,洗了把脸,孙山看了看时间,还未天亮,考试还未开始。
乡试跟院试最大的不同是贡院非常大,进入里面,未落锁之前,可以随处走动。
这跟孙山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孙山以为贡院会严肃,安静的,可事实贡院里面却像菜市场一样。
有乱做位置的,有考生寻人的,甚至还有一伙人聚集在一起吃吃喝喝,看得孙山眼花缭乱。
这哪里是要即将考试的情景,反而像朋友聚会呢。
孙山走到进来跟章越约定的地方,等看到他也在,孙山一喜。
在陌生的地方,还是老乡好啊,说着一样的语言,一样的风俗习惯,亲切感非常强烈。
章越早就弄好东西了,早早出来等孙山,看到孙山后,高兴地喊:“阿山,我在这里。”
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孙山约定在这里见面,他们完全可以不见面。
坐在号房等号舍落锁,考试就行了。
孙山笑呵呵地说:“阿越,你那么快就弄好了?有没有看到洪翦他们呢?”
孙山此地叫“鳌头楼”,说是楼,其实是比较大的凉亭,好些学子聚集在这里,谈笑风生,叽叽喳喳的像一群鸭子。
从搜身到封号舍这一段时间,是非常自由的。
大家都穿插在贡院周围,找朋友相聚。
也不知道为什么,刚分不久,再次见面就显得非常高兴。
章越东张西望,摇了摇头说:“我在这里等了好一会儿,没有看到他们。不知道他们进来没有?”
孙山和章越找了个地方坐下,看着人来人往的热闹情景,整个人都放松了。
两人一言一语地谈话,忽然孙山看到刘直延刘会长,惊喜地喊:“刘会长,你也来了?”
刘直延一眼认出孙山,高兴地说:“阿山,原来你也在这里。”
两人在漳州府分开后,再也没见面了。想不到走入贡院,竟然相遇了。
刘直延欢喜地说:“阿山,你哪个号舍?对了,你住哪里?我在潮州同乡馆住,乡试结束后,我们聚一聚,好久未见你跟鹰扬了。”
孙山连忙点头说好,还通报了孙大姑的住址,有什么事可以到那边寻他。
孙山笑着说:“会长,我们乡试后出来吃茶,”
孙山又把章越介绍给刘直延,大家相互打了声招呼。
刘直延说到:“阿山,为方也住在会馆,等考完后,过来寻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