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村的乡亲们热热闹闹地坐着,等待村长的发话。
这些天忙忙碌碌,村里好久未开会了。
村长见人齐了,咳嗽几声,发现还有人说话,于是又敲了敲铜锣,等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村长才发话:“乡亲们,这次开会,主要是分钱、分钱、分钱。”
重要的事要说三遍以上。
村长话一落,乡亲们又热闹起来了。
分钱?是他们想象中的那个分钱吗?
他们知道村里有一笔大钱,天天等着分钱,但村长就是不分,他们都绝望了。
如今终于分钱了,噢耶,太好了。
刘婆子兴奋地说:“村长,原来是分钱啊,早说嘛,要是早说,俺肯定早就过来坐好了。”
村长白了一眼刘婆子,叫她开会,好似叫她去死一样,拖来拖去,还好意思说出来。
陶寡妇听到村长说分钱,脑瓜子算啊算啊,都算不到自己能分多少钱。
对着村长说:“村长,怎么分钱啊?俺能分到多少钱?不,是俺家能分到多少钱?”
陶寡妇想着,等会分钱,她就代表全家去拿钱。
哼,就算分了家,但她还是一家之主,就应该她去拿钱,钱交给她保管,绝对不能给几个儿媳。
钱婆子也吵着说:“对啊,村长,俺家能分到多少钱啊?怎样分钱啊,你会不会偏心眼,给有关系的多点钱啊!”
钱婆子只有一个儿子,所以她家根本不存在分家。
钱婆子害怕的是村长偏心眼,给他的亲戚分多些,给他不顺眼的人分少点。
钱婆子非常有自知之明,她家就属于村长看不顺眼的。
这话一出,把村长气得跳脚,指着徐窝头狠狠地骂:“徐窝头,你一家是这样想俺的?是认为俺以权谋私,不公道,是不是?”
好想一巴掌刮死钱婆子,不过一个男人不好跟女人斗,村长不想跟钱婆子说话,只好把怒气对准徐窝头。
徐窝头颤颤巍巍,连忙喊:“村长,俺哪里敢这么想,俺冤枉啊。俺觉得村长你最公道的了。”
虽然徐窝头也觉得村长偏心眼,但这些话哪里说得出来。
他害怕被村长削了,势单力薄,哪里跟村长对抗。
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钱婆子,都是这个臭嘴,乱说话。
钱婆子也知道闯祸了,但不服气地瞪了一眼徐窝头。
至于村长,她肯定不敢瞪,甚至连跟村长对视都不敢。
马仙婆看到气氛有些凝结,赶紧转移话题问:“村长啊,怎么无端端分钱的?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大家听到马仙婆这么问,个个回过神来了:是啊,怎么无端端分钱的?以村长的性子钱在他那,想拿出来是不可能的,怎么会那么好心地给乡亲们分钱的?
村长是站着的,乡亲们是坐在地上的,村长俯视着乡亲们,语重心长地说:“俺想,你们兜里肯定没钱,而且又要建房子了。所以就把钱分下去,让你们拿来建房子。
当然分到的钱,一定要好好用,绝对不能乱用。
在用来建房子的同时,也要保证口粮到夏收,或者秋收。因为夏收,或者秋收,俺们收到的粮食不一定够吃,所以把钱分给你们,是让你们合理的用,不是乱用。你们看着办。”
村长说是这么说,但他和七叔公等族老已经商量好了,一定要留一大笔钱用来买粮食。
起码村民没收成的时候,有粮食吊命。
当然这些是不能跟乡亲们说的,免得他们知道有村里兜底,肆无忌惮地花钱。
乡亲们听到村长分钱建房子,高兴得合不拢嘴。
有些小娃子看到大人高兴,自发地鼓掌。至于鼓掌什么意思,他们也不知道,他们只想鼓掌。
村长继续说:“俺现在说说如何分钱。男人三份,女人两份,18岁到12岁的男娃子两份,女娃子一份。11岁以下的男娃和女娃半份。”
这种分法就像分粮食一样,大家完全没意见。
一路上逃难,男人出的力气多,自然分多些。
娃子不用出力,能分到半分也不错。
特别像胡氏的小路平,一岁未到的小奶娃,还是拖累。如今也给她分钱,算得上仁至义尽。
村长说完如何分钱,七叔公上来讲了几句:“乡亲们,等我们把屋子建好后,大家就分开吃饭。各做各的,不会聚在一起吃饭,也不会用公中的粮食做饭,所以你们要用自己的钱买粮食。
今晚把钱分给你们,一定要好好规划,哪些钱用来建房子的,哪些钱用来买粮食的,哪些钱留着备用的,一定要好好计划。如果不懂如何用,可以问俺们。
反正好话丑话说在前面,谁要是乱花钱,弄得没饭吃,那是你们的事,村里不会负责的。至于你们是饿死,还是怎样,悉从尊便。 ”
七叔公的脸色凝重,说得非常严肃,乡亲们立即安静,不敢说话了。
村里的确有些人存在侥幸的心态,觉得就算把钱花光了,还有村里兜底。
如今七叔公把他们的预设说了出来,代表没有后路了,乡亲们立即不敢出声了。
同时更加要珍重用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