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的昂刺飞速跳上高台,撕下衣袍下摆,紧紧捂着杜娘子血流不止的左手,回头狠狠盯着台下众人。
杜娘子一把握住昂刺的手腕,摇了摇头。昂刺松开紧握的拳头,退后一步,跪在杜娘子身后,低头一语不发。
围观人群已经安静了下来,此时鸦雀无声。童班头左右望了望,冲着神情复杂的江川说道:“你们杜帮主大义。只是江帮主,这里才三十多万两银子,剩余十多万两你们还需尽快筹措。
今日我先回去交差,别说我老童没有照顾你,你好自为之。”说着话,童班头挥了挥手,招呼衙役搬起了箱子。
码头之上人群激愤,敢怒不敢言!
陆少辰眉头一皱,挥手拨开身前人群,上前两步说道:“且慢!”
童班头理都不理,一边安排着差人搬运木箱,一边瞥了他一眼,问道:“怎么?你有意见?”
陆少辰望了一眼高台之上的杜娘子,心中怒火中烧,一挥振翅刀,架在童班头的脖子上喝道:“谁让你来的?林太守?壶口城的太守?”
童班头被刀架在脖子上,声音颤抖着说道:“做甚?你想做甚?难道要造反吗?”
陆少辰厉声喝道:“老子问你可是那个林太守让你来的?”
说着话,手腕一抖,刀刃滑出鞘一尺,紧紧贴在童班头脖子上。
饶是童班头见惯了世面,此时望着陆少辰的眼神也不敢冒险,只得说道:“是林太守让我来的,你待怎样?挟持朝廷官员,你好大的胆子?快快松开本官,本官可以既往不咎,不然纵然你今日跑了,难道还逃得过海捕文书吗?”
“哼!让他们把银子放下,你滚回去让林太守爬来见我。”
“大胆!我瞧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在这里还没有人敢违背太守大人。你是何人?”
“你不配知道。滚吧!”
陆少辰收回刀,让开一步。
童班头快速回到自己人当中,高声喝道:“上,给我把他拿下。”
“是,大人!”
众衙役抽出钢刀,一拥而上。
杜娘子一瞧台下陆少辰与官差动起了手,立马站起身来,领着昂刺飞速跳下了高台。
江川赶忙拦住杜娘子,说道:“帮主,不能动手啊!与朝廷之人顽抗,形同造反啊,这可是死罪。”
杜娘子挣脱江川抓住她的手臂,高声喝道:“你怕你就滚开!抄家灭门也由老娘自己担着,与你江川无关。昂刺,抄家伙!”
昂刺跑去一旁,不知从哪里抽出两把短斧,递给杜娘子一柄,说道:“给,大姐头。”
杜娘子接过短斧,说道:“护你陆大哥先走,这里我顶着。”说着话就冲进了人群。
陆少辰一连掀翻数人,抬眼见杜娘子领着昂刺加入了战局,昂刺后背还挨了一棍,二人已经与官差斗成了一团。
陆少辰心道不能再留情了,下手力道更是重了几分,一时间打的众官差纷纷趟地哀嚎。
眼见童班头这边只有其一人还站在码头之上,陆少辰怒从心起,抽出振翅刀,飞身上前一刀自下而上砍断了童班头的左手,而后在童班头的哀嚎之中还刀归鞘。
“暂且饶你一命,带着你这只断臂快滚,不要脏了码头。”
童班头俯身捡起断臂,说道:“好好好!漕帮聚众谋反,违抗皇命,打伤朝廷命官,你们一个都别想跑。都得死!兄弟们,咱们撤。回去请太守大人调拨兵马,前来围剿漕帮。”
童班头在一众官差的搀扶下走了。
江川走上前扶着杜娘子说道:“帮主,你快跑吧!朝廷兵马顷刻将至,漕帮已经保不住了。咱们马上渡江,往东面跑,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杜娘子不理会他,上前抱着陆少辰说道:“老弟,你快走。昂刺,马上安排船只,送你陆大哥过江。”
陆少辰拉着杜娘子的左手看了看,沉声说道:“大姐头,你这是何苦呢!任何时候也不能伤害自己啊!你……哎……”
杜娘子晃了晃他,说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没用的做甚?你放心,万事有大姐顶着,与你无关。
你虽是官员,可杀官造反的事情你不能参与,你还有大好前程。你赶紧跑,等将来风平浪静了你再回来。”
陆少辰不以为意的说道:“没事。昂刺,你快快带大姐头下去裹伤。你也受伤了,快下去上药。”
昂刺从旁说道:“大哥,你就听大姐头的吧,你赶紧跑吧,我送你过江。”
陆少辰说道:“真没事。你们怎么自己不想着跑,总让我走。”
杜娘子急道:“再晚可就来不及了。我这里还有这么多兄弟,都是穷苦人家,我要是跑了官家就要为难他们了。可你不是我漕帮之人,今日之事我漕帮担了。你快走吧。”
陆少辰笑道:“我不会走的。朝廷根本没有下过令,说什么大军出征缺银子,向天下百姓征缴银子。是,朝廷是缺钱,可朝堂之上就是再难,皇上也没有说过多征税银。这分明就是那个林太守肆意妄为,有珠宝私囊之嫌疑。我既然碰上此事,就不能不管。”
江川闻言说道:“且不问是不是林太守的私心,但就今日你砍断了童班